第六十章 黑夜进行时
作者:一场浩劫      更新:2015-06-26 18:49      字数:2842
  夜深人静,朱家王爷应该早就走的没影儿了,飞雪却还在院中呆呆地胡思乱想。突然——

  “呜——!呜——”

  有声音从院北那堆杂七乱八的木具上端靠近墙沿儿的地方传了出来。

  “谁?!”飞雪浑身寒毛一立,虚张声势地大声厉问。

  “``````”声音稍顿,就又接着响起。然后飞雪就看见有一小团模糊的黑色影子歪歪扭扭地从木具堆里出来,奔跑向自己。

  那东西笨拙地想要扑到飞雪的腿上,飞雪快速地闪开。

  “啪!”一声闷响,那东西竟然因为撞过来的力气过大而仆倒在了地上。

  “嗷——呜!呜呜——!”

  真实而柔软的声音让飞雪稍稍松懈了身上半僵的肌肉,放下手中的东西,掏出火折。借着逐渐亮起来的火光,飞雪看清了地上一只纯黑色、半长毛的漂亮小狗,刚才摔得厉害,现在正左扭右扭想要变仰为俯挣扎着起来呢,笨笨的样子很让人喜欢……

  “```你是从哪儿来的?”飞雪蹲下身,嘴角轻扯——自己这个院子偏僻的不是一点半点,这狗儿来得好不寻常。

  狗狗停下动作与飞雪大眼瞪小眼。

  ``````“呜——汪!”

  飞雪一愣,她没有看错吧?这只狗的眼里是赤*裸裸的讨好吗?

  “大晚上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飞雪伸出了空余的右手抚摸狗儿过于柔软、干净的毛,下垂的眼睛眯了一下。再去揉一揉它还很温暖的小肚子,再抓起它只轻轻沾染了一小层尘土的温热小爪子——比自己的手还要暖和呢——如果自己没有猜错,它的主人应该就还在这一边呢罢?````呵。一般当飞雪生气的时候,她喜欢笑。

  “呜呜```”狗儿圆滚滚的身体在飞雪稍顿的手下不满地扭动磨蹭了几下,眼睛却不时瞟向院北的黑暗中。

  飞雪看见了,所以她继续笑得更灿烂。外人看来,她好像特别喜欢抚摸眼前的小东西呢!

  “你没有地方去吗?”飞雪为狗儿顺了顺两个长毛下垂的耳朵,歪着头天真地问。

  “呜````”狗儿被飞雪力度适中的伺候给弄得昏昏欲睡。

  “````”既然知道听主人的话,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收买了呢?即使自己从小在孤儿院和大笨玩儿,熟知狗狗们的“舒适点”在哪里,它也不用这么夸张吧?!刚才才对这只小狗会执行“任务”而心生赞许的飞雪,一时也被搞得哭笑不得。

  “你要在院子里继续呆着吗?”飞雪两个指头捏住了狗儿脖子上松软的毛皮,将它拎到了自己的眼前,“严肃”地与它对视。只有活宝的主人,才能养出这么活宝的狗儿吧?飞雪忍住笑,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的天真。

  呃```从瞌睡中睁眼与另一双晶晶亮的黑眸相对,小墨云一时间有点狗脑空白。眨眨眼——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是主人要自己接近的对象。可是```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啊?墨云自觉地望向院北的黑暗之处。

  飞雪挑挑左眉(这样那个人就不会发现自己早就察觉了他的所在),“喂——!”

  飞雪摇摇手中的狗儿,唤回狗儿的注意力。微沉的躯体是合手的甸甸重量,这让她很喜欢。

  “你这只狗狗注意力不集中哎—!```好笨!”飞雪把一双杏眼笑成了尾部上翘的月牙儿,自顾自地起身抱狗进屋,不再让所有的存在再有任何的想法!反正,自己早就想养只狗儿了不是?!

  眼见关上了房门的屋子里映出了灯光与一人一狗的身影,一身锦衣,半截纯银面具的付以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天命之女吗?本来还以为这女孩儿会多少怀疑一下狗的来历呢,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头脑简单。没有倾城的美貌,亦没有权倾天下的野心与智慧——这样一个平凡到了极点的女人又能在这大明掀动起怎样的风云呢?哪怕她来自于未来。

  天命让世间万物相互效力,也许她的存在也不过是让燕王得天下的一个台阶罢了,虽然她的到来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但也无法改变她是个过路者的地位。付以阳仰望星空,巴眨巴眨地忽闪了两下自己面具下的桃花大眼。今天把墨云安放到这个女孩儿的身边,完全是自己的冲动之举,只因为卦象上的信息那叫个乱七八糟,而自己又绝不能容忍师兄的性命有半分的闪失。

  话说前些日子她与徐府的另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聊小丫头也在品香楼用早膳,而且还被自己给恶心回去了呢,嘿嘿。

  真不愿意把墨云给她啊,一想起“妹妹”幽怨的眼神——啧!付以阳就一阵头痛!

  银白色的身形一闪,院中恢复了宁寂。只余冬夜开始料峭的轻风,来回荡涤着某人生平头一次的踌躇与不确定``````

  =======分===割====线============

  为什么会有巧合这个词呢?因为,看似毫不相干的许多事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用一种不知不觉和方式看似恶搞地搅和到了一起,发生了一些在人看来真的是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变数与反应,而人们又不明白,于是就有了巧合这个词。

  悄无声息地出了徐府的后门,付以阳在暗巷中停顿下来快速地换装(刚才的那一身,除了面具,其余的都是他在家的穿着,只因为花了一天一夜算出来的东西太过让他“色变”,他着急着先下手安排,才只用一扇面具堪堪遮住了自己惹事的脸)。真庆幸自己还算利落,赶在那个女孩儿进屋之前把小墨云给送到了,要不这多一个时辰就有可能多一分变数。不管会不会有,或者好的坏的,他都要把它掌控在手中,不能让它有一点差错!

  粗粗地易成了一个徐府的老家丁之后,付以阳大致探听了一下巷外的动静,有对面对面秦淮河上的的丝竹歌曲、嬉笑怒骂还有秦淮河上轻轻的水声——水声?

  付以阳疑惑地望天——今天只有小小的风动却不能吹起秦淮河的水浪啊!

  难道有人?

  付以阳挑挑眉,背手轻步走到了巷子黑暗的边缘。越过这边河畔段段丛生的芦苇,远对面的秦淮河畔,夜生活正到闹处,与这边的漆黑安静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一艘艘画舫红灯高挂、舞榭歌台。

  有多彩的光影斑斓地映下,将一处早就已经破碎的水面完美的掩护成了一片波光——那是至少三十人的队伍在以泅水的方式缓缓地靠近着一艘鹤立鸡群的巨大红船。

  “咕——咕咕——!”

  一阵微风吹过,巷口左边的芦苇丛中起了一阵动荡,有划水的声音轻轻响起——付以阳屏气凝神地后退了两步——两米的梭子船,带着煞人的气势一字排开在这黑暗的半边河畔。二十条船,十条为一组,以船头共同搭载起一捆巨大的```金属网,每条船上面各载三个黑衣人,每个黑衣人可见的武器为刀、驽、绳。

  打更的时候已经过了,打更的人还没有来。这种事在内城是绝对不被允许的。除非有人下令拦阻了今夜的打更人,或者是打更的已经被杀了。运目远眺,水波已经漫延到了红色画舫的下面——

  “啊——!!”女人凄厉地尖叫伴着“扑通!”的一声,从对面传过来,然后挨着红色画舫较近只有个五六米的一艘紫色画舫上马上就有人大喊:“救人啊——快救人!!有人落”水了!!”

  ——除了红色画舫另一边的一艘蓝色小画舫依旧安静外,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红色画舫的右边,紫画舫那一面——

  这是一个好机会。无数的爪绳被抛到了红色画舫的左面,成为了几十条鬼魅攀附的阶梯。

  ——小船开始呈半包围状迅速地向红色画舫逼将了去。

  喊杀声起。对面的画舫混乱了。

  后来蓝色画舫里又冲出了一队近百人的城卫军,向红色画舫靠近。居于船头的是一名高大男子,他身高八尺,形貌俊美,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瘦削、英挺的少年。这二人不是徐辉祖与朱棣还会有谁?

  “啧啧!”这就怪不得这内城魏国公的外街没有打更人,也没有巡城队了。发生了什么事呢?付以阳轻笑,他可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事无聊的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需要知道天已经不早了,而他还没有睡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