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归来
作者:一场浩劫      更新:2015-06-26 18:49      字数:2077
  在不久后的早晨,徐将军一骑人马踏着熹微的晨光安静地出现在了徐府的门外,徐辉祖和朱棣一起在门外迎接。

  “末将徐达参见燕王殿下。”

  “徐将军免礼,欢迎徐将军归来。”朱棣背手而立,淡淡地笑。

  “恭迎父亲回家。”连续几宿未眠的通红眼睛却始终明亮的,是几日不见形神消瘦的徐辉祖。

  ……

  “咚咚!”

  趴在被角的墨墨一动,飞雪静静地睁开双眼,侧耳倾听。

  “醒了吗?”飞雪的心里咯噔一动,注意力更加地集中了起来。

  外面的人稍稍等了等,却没有听到屋里有人动作的声音。

  飞雪以为他走了,轻叹。

  正在这时,院中传来了一个小木笛的声音,一长一短、一长一短的,如此反复了几次。

  “哎?”未如预料的召呼出什么,朱棣疑惑了,难道那东西没到她这里?要不然不可能听到哨音不出来啊!迟疑了片刻,朱棣最终决定先回府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省得是自己这里出了问题,那到时候自己的脸面何存?哼!

  衣袂翻飞,带走了飞雪心里不多的波纹。

  ……

  昨天夜里正轮到莫愁在徐夫人身边当值,入冬了天亮的晚些,所以她放任自己睡的些许觉了些。

  “咚咚咚!”

  莫愁惊醒,“谁?!”

  门外静了一下,“是我,老爷。”

  莫愁一愣,“呀!!”一个惊吓,莫愁从床上滚了下来!

  “莫愁?发生了什么事?”一向浅眠的徐夫人被莫愁的动静给吵醒了,一大早就动了些火气与心烦。

  莫愁没来得及回答徐夫人的话,而是急急忙忙的先去为徐达打开了房门,一路风尘仆仆的徐达带着细微冰冷的寒意伫立在门外,眼睛明亮睿智,如果不去在意他满面的疲惫的话。

  “莫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夫人的声音大了不少,连徐达都听出了她晨起的火气来。

  莫愁刚想进去回话,却被徐达拦住,“行了,你先下去。我跟夫人有话要说。”

  莫愁偷偷打量了徐达一眼,只觉这样子的老爷虽然瘦削了许多,但是身上经过大事方能磨砺出来的成熟男人的气质却更加的明显了,一想到这里,莫愁的俏脸一红,嚅嚅地行了一礼就急匆匆地退下去了。

  “莫愁?!”久呼而不得应,徐夫人心烦更甚,什么时候竟然连手下新手养的丫头都这么不称心了!徐夫人掀被起身——

  “——老、老爷?!”徐夫人惊呆在下床之时,用力的眨眼,面前这个一身戎装的沉稳男子不是自己的丈夫又是谁?

  “呵,夫人。”徐达能理解妻子此时的惊讶,曾经他亦以为自己会再也回不来了,但天佑于他。

  “……”徐夫人突然间笑了出来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她收拢收拢衣襟左右看看,“我、我先伺候老爷更衣洗漱可好?”

  “呵,此次归来,圣上特地下旨让我们先休息一天再去面圣,所以一切全凭夫人安排。”徐达看着徐夫人进前来为自己更衣,多日离家的缺损感终于被面前这个女人用温柔一点点的唤醒。

  她的面容已经不复当年初识时的美艳,身段亦不复少女之时的娇柔,但岁月给了她在自己眼中最美的东西,她因缺乏睡眠而苍白的脸,微微泛青的下眼都能证明那东西的存在……

  想到这里,徐达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徐夫人的手,徐夫人一颤,多日来的担心与委屈终于找到了一个破口化为泪水喷薄而出。

  徐达长叹一口气,将徐夫人拥入怀中,若说他徐达这一辈子可有对不起哪个没有,唯一的一个,便是这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了。

  “夫人,为夫让你受委屈了。”

  徐夫人将脸埋入徐达的胸襟,任凭眼泪将他的衣衫浸湿……

  ……

  “咚咚!”

  “进。”

  冬日如此早的清晨,原来不只一个没有依然沉睡。一个以松为主题的院子,显示了主人爱松的倾向。一个穿着徐府灰布家丁服,面容极其普通的青年男子敲开了徐二公子徐添福的主卧。

  一个清瘦的男孩沉默地看向来人。

  “徐将军回府。”

  ……“知道了。”仅此一句,男孩便再次关上了房门,而家丁仿佛也早就习以为常,一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寒露中。

  ……

  “报!”几进的书房,因为天还只是蒙蒙亮,所以四处都点着明亮的点,方便一个人晨起的勤政。

  “说。”朱元璋手中的朱砂笔分秒未停,一页又一页,尺高的奏折如今还剩三指高。

  “徐将军已经安全到达府上,徐将军长子重返燕王府,”来人顶着高高的官帽,即使在朱元璋的面前也未取下随身的佩刀可见其身份的不一般,“至于燕王殿下——”那人低沉的声音有点点的迟疑。

  “嗯?”朱元璋的眼睛锐利地看向下首的黑衣人。

  “燕王殿下并没立时回府,而是摒退了随侍的手下,绕过徐府后街……先去看了看徐家养女徐静妍。”

  “……她?”朱元璋拢起了双眉,眼睛眯缝地更见精小,“派人在那个徐家丫头那里长守,她的一举一动朕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

  朕的皇位传给的定要是胸怀天下,不计较儿女情长的子嗣,老四如今的作为,倒真是不如其他的几个小子了!停下笔,挥退手下的侍从,朱元璋疲惫地站起身来,草莽出身,与一群志同道合胸怀天下的好兄弟们一同打拼才有了如今的江山。因为过过苦日子,也从前朝动荡中走过,所以他无时不刻地都在提醒着自己,要勤政爱民。所以,自己从未在寅时以后起来过,所以,自己没为自己大肆修建过任何东西,吃穿用度从不奢侈,举动做派一切从简。只是,这一切还不够,远远的还不够。自己还要为自己的天下寻到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继承人,然后,让朱家王朝可以从他这里千秋百代下去。大丈夫,生不当如此么?

  “铛——!铛——!铛——!”钟楼的钟声响起,一天的早朝又将要开始,谋算着天下大计,呵,他朱元璋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