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忘忧
作者:慕绵儿      更新:2015-06-26 17:39      字数:4195
  男子轻笑着,看上去更加俊美,火儿撇过头,不屑地说:“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男子闻言哑然:“小丫头,这句话该本…该我问你才是哦,这里可是我的地盘。”火儿气结:“是我先问你的,就算是你的园子又怎样?”

  男子眼中笑意更浓,里面透出一股玩味,他立刻说:“好,我叫忘忧,是这个药园的园丁,不知小姑娘你呢?”火儿沉思一下,突然面露怒色说:“忘忧?可是忘忧草的忘忧?你敢戏弄我?”

  忘忧轻笑着说:“小姑娘误会了,这忘忧的确是我的名字,只不过不是我的本名罢了。”火儿:“说了还不如不说。”忘忧不在意地说:“说起来,我已经有六年没有听到别人叫我…呵呵,很久没有人过来了,所以我今天有点罗嗦了。”

  火儿眼中的灵光一闪而过,装作不经意地说:“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忘忧手里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酒葫芦,他喝了一口酒说:“以前不是,不过最近两年就是我一个人了。那些婢女太监们,都死的死,跑得跑,失踪的失踪,总而言之,你是这两年来,我见过的第一个来这里的人。”

  火儿立刻感觉脊梁背一阵发麻,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弥漫开来。忘忧似乎没有注意到火儿脸色苍白,自顾自地说:“你知道那些奴才们为什么下场那么凄惨吗?”说完,他忽然盯着火儿,露出一抹诡秘的微笑,火儿啊的一声大叫:“救命啊!”

  立刻拔腿就跑,也不管哪个方向了。忘忧看着火儿逃跑的背影,露出一抹得逞地微笑,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胆小的丫头啊!咦,她往哪里去了?”微笑瞬间消失,忘忧脸上露出凝重,他招招手说:“李统领何在?”立刻一身黑色劲装的李统领躬身说:“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忘忧沉思着说:“有个小丫头去无光殿了。”李统领立刻说:“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不留一丝痕迹。”忘忧点点头说:“你去吧。嗯,等等,把那个丫头留下,不要走漏了风声。”李统领闻言心里一阵惊讶,不过面上波澜不惊地说:“是!”

  火儿心跳加速,刚刚那个漂亮的忘忧一定是有病,突然说出那么令人恐惧的话来,哼!要不是自己跑得快,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不过,火儿刚想缓缓气,却发现自己迷路了!周围一片陌生,火儿停下脚步,静,周围静得出奇,尤其是在这夜晚。火儿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回去,这时脖子上一阵刺痛,便失去了意识。

  忘忧面上阴晴不定,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火儿,这时一个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宫婢走进来说:“启禀王爷,这姑娘乃是九皇子从金国带来的丫头,听闻已经被九殿下收为侍妾,只不过因其年龄幼小,便暂时让其住到雅凤轩。”忘忧沉吟了一会说:“这么说此人与无光殿那人并无瓜葛了?”宫婢说:“看情况应该是姑娘惊慌之下,胡乱跑向无光殿的路,并不是有意为之。”忘忧哦了一声说:“怎么说?”

  宫婢不敢大意,王爷越是看上去漫不经心,却越是让人感到害怕,宫婢尽量平复心情说:“据李统领说,当时姑娘在无光殿拐角巷子里突然停住脚步,眼中满是惊慌和茫然,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这是什么鬼地方’,由此看来姑娘应该是先受到惊吓,继而慌不择路的乱跑,待心情平复的时候,便发觉自己迷路了。”

  忘忧咳嗽一声,宫婢那句‘受到惊吓’说到点子上了,可不是吗?不就是被自己吓住了,那丫头才大喊救命的逃跑吗?忘忧说:“嗯,此事有劳林妈妈了,夜深了,妈妈回去歇息吧!”林妈妈心里一怔,王爷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客气过?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地说:“是,奴婢告退。”

  忘忧看着火儿可爱的睡脸,禁不住伸出手去捏捏小巧的鼻子,小声说:“既然本王吓坏了你,今晚就便宜你了,让你睡本王的卧榻!”就在这时,火儿突然坐起来说:“谁稀罕啊,你去死!你这个没出息的二世祖!”忘忧吓了一跳,仔细看,火儿眼睛是闭着的,看来是在说梦话。火儿哼了几声,便自顾自地睡了下来。嘴里还不时嘀咕几句,忘忧眼中流过一丝玩味,自言自语地说:“我该不该对她用镜像呢?”

  忘忧的手慢慢抬起,他的眼中有妖异的红光闪烁,仿佛下定了决心,忘忧冰冷地声音恍若来自遥远的九幽:“你,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告诉我!”火儿幽幽醒转,眼神呆滞,木木的开口说:“我来自中国北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火儿面露挣扎,忘忧眼中的红光更盛,火儿目光继续茫然,忘忧接着问:“中国?那是哪个国度?北京是那个中国的国都吗?中国在哪个地方?”

  火儿继续说:“中国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呀!北京是首都,中国处于东半球,亚洲东部,是太平洋西岸的国家,大部分位于中纬度地区,属于北温带,南部少数地区位于北回归线以南的热带,没有寒带,只有高山地区才有终年冰雪带。我国位于世界上最大的……”

  “停,可以了。”忘忧头皮发麻,眼中的妖异红光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这个小丫头说的是什么?她来自一个自己闻所未闻的国度,而且镜像之下,所有语言都是真实的,难道说真有自己这个国度所未知的国家吗?忘忧眼中挣扎,最后终于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放在火儿枕头边上。

  火儿只感觉浑身一阵舒服,仿佛沐浴在一个温暖的浴池中,周身筋骨舒缓,伸了个懒腰,火儿慢慢睁开眼睛说:“羞花,我……”火儿声音卡住,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帷帐,这上面是龙?天呐!仔细再看原来是四爪金莽,火儿松了口气,随即心又提了起来,这即便不是皇帝的床榻也该是太子或者王爷级别的吧?火儿迅速爬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林妈妈笑着走进来说:“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我是药园的管事宫女,大家都叫我林妈妈。”火儿清洗脸,接过林妈妈递过来的,看上去是擦脸的毛巾,感觉这布甚是柔软,不比现代的毛巾差,这时忘忧走进来说:“小丫头,昨晚可是被本王几句话给吓住了?”林妈妈立刻躬身行礼,告退出去。火儿不看到忘忧还好,这忘忧一出现,火儿立刻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怒目瞪着忘忧说:“本王?哼,原来您是王爷啊!”

  忘忧不在意火儿的无礼,继续云淡风轻地说:“本王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哪知道你这丫头胆子那么小,居然吓得拔腿就跑,而且半路上昏倒了,本王只得勉为其难地把你留宿在药园了。”火儿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事情似乎就是这样的,她只记得自己吓得慌不择路地乱跑,然后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忘忧看着火儿,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

  火儿忽然面色微红,她急忙站起来就跑,边跑边说:“坏了,要是羞花、解语起来看到自己不在屋里,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忘忧在后面说:“小丫头慢点,别摔着了,有空过来玩哦!”火儿一阵恶寒,脚下更是加快速度奔跑。看着雅凤轩就在前面,火儿这才拍拍胸口,慢慢走着,在门外火儿听到一阵吵闹声,里面宫女、太监的声音吵成一团,火儿走进去一看,好大的阵势。

  火儿在一众宫女、太监或怜悯或惊异的眼神中走过去,羞花、解语被五花大绑起来,一个中年宫女坐在那里,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俩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居然不知道主子的去向,还不从实招来?说,你们混进宫里有什么阴谋?”

  羞花说:“冤枉啊姑姑,我们是良家出生的女儿家,经过官府层层关卡才有幸入宫,望姑姑明察!”火儿就在这时走了过来,解语一眼看到火儿,立刻惊喜地说:“小姐,您可回来了,我和万司制说了,您喜欢一早出去散步,许是奴婢人微轻言,所以万司制……”“行了!你就是赵火儿?”火儿脑海中电光一闪,这个老女人就是那个雨蝶的姑姑?哼,这么快就来寻仇了么?司制又怎样,温小婉说的对,终究是个奴婢,不可怕。

  羞花早就缓过劲了,闻言立刻训斥说:“大胆!小姐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接呼唤的?”万司制刚欲张口,雨蝶已经先一步给了羞花一个耳光,啪,一声响亮的声音,雨蝶寒声说:“大胆奴婢!敢对司制无礼!我今天就代你主子教训你!”

  说完,雨蝶作势又要打,火儿抓住雨蝶的手,脸上也是一片寒光说:“你还知道羞花有主子?我还没死呢,谁给你资格代替我了?嗯?莫非,你言下之意是要代替我去侍奉九皇子了?”

  雨蝶被堵住,说不出话来,万司制冷声说:“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撒泼!来人啊,给我轰出去杖责三十!”火儿寒声说:“谁敢!”左右太监宫女皆互相看了看,将目光看向万司制。

  万司制说:“反了!你这丫头一大早不见人影,我身为尚衣坊的司制,这雅凤轩与尚衣坊那么近,难道不该过问吗?”火儿怒急反笑说:“您还知道自己是尚衣坊的司制啊?那么我问你,主子做事,需要奴婢们过问吗?”“放肆!你是什么意思?”万司制站起来,指着火儿怒喝道。

  火儿刚欲说话,但是一个男声立刻先她一步说话了:“她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啊,万司制!”“参见九皇子!”宫女、太监们立刻见礼,万司制吓了一跳,这小小的奴婢,怎么会认识皇子?万司制斜睨了一眼雨蝶,雨蝶立刻像被踩住尾巴一样后退几步,万司制知道自己被这个侄女害惨了!平时这丫头没少仗着自己欺负宫婢,这一回倒是提到铁板了!

  耶律浩逊走过去搀着火儿,这一幕吓坏了众奴才,万司制立刻说:“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耶律浩逊无视跪下的奴才,对火儿说:“你性子太好了,孰不知这些个奴婢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以后可要谨记,知道吗?”

  火儿不以为意地说:“不是有您吗?怕什么。”万司制狠狠地瞪了一眼雨蝶,雨蝶立刻吓得不敢出声。耶律浩逊说:“万司制,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奴才对主子不敬,以下犯上按宫规作何处置啊?”

  万司制心惊胆战地说:“回禀殿下,应该杖责五十,罚月俸三个月,面壁一个月。”火儿轻笑着说:“如此,那就请万姑姑和万掌衣领罚吧!”雨蝶还欲开口反驳,万司制立刻狠狠掐住雨蝶的手,躬身行礼说:“是!”周围早有太监准备好了,上来拽着两人便向外拖去。

  耶律浩逊这才看着火儿说:“吃亏了吧?你要知道,我可以护得了你一时,但是并不是每次我都能够准时出现,这一次要不是有个小太监机灵的过去禀告我,今儿个你就要被杖责了!”火儿撅起小嘴说:“还不一定呢!难道她要打我,我就那么蠢,站着给她打吗?”耶律浩逊无语了,火儿吩咐羞花、解语准备菜肴,耶律浩逊便留下来一起用膳。

  日子再次恢复平静,火儿闲暇时候经常去药园找茬,不过忘忧虽说贵为王爷,对火儿却是没有一王爷的威严,再加上他那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火儿去药园愈加频繁起来,偶尔耶律浩逊也会来雅凤轩看火儿,不过大多时候火儿都不在,久而久之,耶律浩逊也就不过来了。

  春去秋来,很快,火儿在夏国呆了三年,从一个黄毛丫头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在这期间,耶律浩逊曾经冒戍边宇文将军的世子与鲁亚可汗女儿阿敏公主订下婚约。

  在第二年,宇文将军派迎亲队伍赶往蒙古迎亲,但是期间传来阿敏公主在婚约期间不守妇道,宇文将军请旨于夏皇,婚约作废,此后便没了音讯。火儿总感觉此事并非那么简单,但是她人身在夏宫,又是女儿身,哪里轮到自己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