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里姻缘一剑牵
作者:晨泽      更新:2015-06-26 17:53      字数:8374
  荆天意、赫安、乔可蓝三人杀了那襄阳恶霸王户之后,便马不停蹄离开襄阳往新秀而行。

  途中三人一直商议当初答应孙修远寻找祝丹琳一事,现在襄阳城是回不去了,但若是半年之内还寻不到祝丹琳的话这七星剑便要归还孙修远,荆天意心中忧虑此事,一路上都愁眉不展。

  乔可蓝见荆天意满怀心事,赫安又一路盘算此事,二人心事重重,以致常常食不知味,便故意说:“你们猜祝丹琳改嫁了没有?”

  荆天意一听到“祝丹琳”这三个字才回过神来:“算起来她也应该与孙庄主差不多年纪了,也许早就远走他乡改嫁了!”

  “赫安,你觉得呢?”乔可蓝转过头去问赫安。

  “我看未必,若真如孙庄主所言,祝丹琳对他同样一往情深的话,她根本不会改嫁他人。”赫安看着乔可蓝的眼睛继续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情到浓时又怎会与他人同眠。”

  乔可蓝再一次看到赫安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忧郁而坚定,和那天在孙府时一模一样,几乎要一直看进她的心里,这可以让他们完全忘记了周遭的存在的眼神把他们钉在那里不能动弹,两人就这样四目样对,电光石火,情不自禁。

  荆天意终于恍然明白赫安和乔可蓝其实是两情相悦,自己反而觉得尴尬起来,回想乔可蓝当日在千诗楼顶见到赫安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和那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真实的证明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独自到旁边的客栈坐了下来。

  赫安和乔可蓝二人不知这样互相看了多久,直到荆天意在客栈里叫他们,他们才回到现实中,走进了客栈。荆天意见赫安和乔可蓝都红着脸不发一言,只得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场景,赶忙叫小二来点了些酒菜,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天冷了,喝点酒暖暖身,今天我们就在这儿歇脚吧,这里看起来还不错,哦?”他下意识地碰了碰赫安。

  “哦,是啊,就在这儿吧,还不错,还不错。”赫安头一次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呃,掌柜的,给我们三间上好的客房!”荆天意大叫一声。每一次荆天意都是这样,心里难受着煎熬着,表面却越是表现的无所谓,正如此时,他一边招呼着赫安和乔可蓝,而心里却在纠缠着,一股难忍的酸楚正从心里涌向脑子里,可是他却拧着自己,不让这酸楚走向面部。

  乔可蓝低着头只顾吃自己的,吃好后打了声招呼,低头冲进后院的客房了。

  这时,荆天意举起酒杯对赫安说:“我看出你们是两情相悦的,来,干了这杯吧,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从中阻挠了。”荆天意皱了皱眉,自顾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想当日我们出发之时,谁又能料想这一路一波三折,能够死里逃生,以前的事我更不会介怀,我对可蓝的心意日月可鉴,相信她会明白的,来,我们干过这杯之后,过去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

  “爽快!不如我们就此义结金兰,你意下如何?”荆天意几乎是强迫着自己不要太露痕迹,不要让别人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和不舍,那种打翻五味瓶的滋味又夹杂着他对赫安的欣赏,好像汇成了一杯苦酒,各中味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长沙城就在眼前,我们就在长沙城隍庙结拜,如何?”赫安心知荆天意是一位胸怀坦荡的好汉,豪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提议。

  “一言为定!”

  次日,赫安一行人进入长沙城便直奔城隍庙而去,乔可蓝知道他们二人冰释前嫌之后也如释重负,这是三人从新秀出来之后最为轻松快乐的一天。

  由于长年的战乱,城隍庙内往来的香客稀少,三人一进庙便朝寺内的后殿走去,跪在城隍爷前结拜。

  “我赫安,新秀江南书院人氏。”

  “我荆天意,新秀飞云堂人氏。”

  “今日在城隍爷面前结义,我为兄长,从此以后肝胆相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荆天意为弟,我兄弟二人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二人在城隍爷面前八拜结义。

  正在二人结义之时,殿堂后面有一位女子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这女子一听二人是来自新秀的赫安和荆天意,便揭开帘子走了出来,正见荆天意和赫安准备起身离去,她立即眼含泪光跑上前去拉住荆天意,仿佛见到了自己亲人一样叫了一声:“荆大哥!”

  荆天意回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孙珠儿,荆天意喜出望外地拉着孙珠儿仔细端详一番说:“珠儿,真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荆大哥,赫大哥,我听父亲说你们去襄阳已有三四个月了,我挂念你们,趁父亲不在便独自跑出来找你们了。”珠儿一边拉着荆天意,一身满眼柔情地看着赫安。

  赫安回身站到乔可蓝身边,对荆天意说:“孙小姐这么远来到长沙城,想必一路劳累了,二弟,你带珠儿找个地方先住下吧,我和可蓝随后就来。”

  孙珠儿见赫安对乔可蓝如此温柔,便不甘心地跑过来,将乔可蓝挤到一边撒娇地对赫安说:“赫大哥,我来是为了找你的,今日我特意来庙里求签,想问何时能与你相见,方才正巧去内堂解签,想不到你就在我眼前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赫大哥,我要和你一起走。”说着挽起赫安就走,完全不理荆天意和乔可蓝。

  乔可蓝见这孙珠儿如此霸道,而赫安又不拒绝,一气之下便从另一边出了庙,荆天意见乔可蓝气冲冲地跑出去,在后面一路追赶,一路跟随乔可蓝进了湘南客栈,说:“可蓝,你这是干什么?珠儿肯定是一路过来太累了所以才找大哥撒撒娇,你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呢?”

  “大哥,大哥,你们才刚结拜你就偏袒他!我看他根本就是乐得享受,孙姑娘娇小可人,他一定是喜欢她!”乔可蓝生气地撅着嘴。

  “大哥他不可能喜欢珠儿,昨天他才在我面前承认他喜欢的是你,怎么可能一转眼又喜欢珠儿了呢?”

  乔可蓝一听这话不禁偷笑起来,但嘴上还是生气地说:“我可不知道他喜欢我!哼!”

  “好了,可蓝,别在闹别扭了,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不然大哥可真让珠儿拉走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荆天意拉起乔可蓝往大街上走去,一路追寻赫安和孙珠儿。

  乔可蓝一边走一边闹着别扭,但心里却焦急万分,不停地四处寻找他们。

  赫安被拉出城隍庙便甩开孙珠儿,回头一看却不见了乔可蓝和荆天意,他着急的四处张望,对孙珠儿说:“孙小姐,请不要这样!”

  “赫大哥,为什么你们一起去了次襄阳,你便对她这么好了?你是不是喜欢她了?”说着便流下眼泪又撒起娇来。

  赫安拿她也没办法,只好上前去哄哄她:“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四处战乱,我是怕有什么危险,孙姑娘你不要哭了。”

  “有荆大哥陪着她,会有什么危险?你只顾着她,你可知道我是自己一个人找到长沙来的,你有没有问我这一路辛不辛苦啊?”珠儿越说越哭,委屈的扒在了赫安的怀里。

  赫安心想她一个女子自己从新秀来到长沙,一路上一定是累坏了,所以才找他诉诉苦,撒撒娇,于是安慰她说:“那,怪我不好了,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吧。”

  此时荆天意和乔可蓝正好找到赫安,却见到孙珠儿哭倒在赫安怀里,乔可蓝气得说不出话来,扭头便跑了。赫安见乔可蓝又跑了,赶忙把珠儿交给荆天意,一路追过去。

  “大哥,我们在湘南客栈等你们!”荆天意冲赫安叫了一声,拉住正要追上去的孙珠儿,往湘南客栈走去。

  乔可蓝见赫安追了上来,便用轻功边跑边跃,越跑越远。赫安一直在后面追着,边追边叫,一直追出城才赶上她,赫安一把拉住她,乔可蓝一掌打开了他继续往前跑,赫安便继续追,这样拉拉扯扯不知不觉就来到郊外一座名为无名观的道观前,乔可蓝故意气他说:“你有孙珠儿了,现在我就出家去,再也不碍着你们了!”

  “哎,可蓝,别胡闹了,此处乃是清静地,别进去捣乱啊!”赫安飞身上前拦住她,乔可蓝一脚踢过去,赫安用一只手便抓住了她,乔可蓝又是一掌,赫安伸手一挡,乔可蓝见拳脚功夫打不过他,便拿出剑来朝他刺过去,以为他也会出剑来挡,谁知道他却没有,只是站在那里任她一剑刺了过去,乔可蓝看见赫安肩膀上流出血来,吓得把剑一扔,上前去捂住他的伤口说:“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挡?”

  “傻瓜,我怎么会用剑对着你,上次打了你一掌我一直后悔到现在,我发过誓绝不再伤你的!”赫安痴情地看着乔可蓝说。

  “现在怎么办,我到哪儿去找药给你敷嘛!”乔可又气又急,眼泪一串串地顺着脸颊流下来。

  此时身后那座道观的门吱地一声打开了,一个小道姑见赫安受了伤,马上带他们进入内堂,想不到这处于郊外的小小庭院却是十分雅致,满院种花养草,这感觉似曾相识。

  从庵堂里走出一位道姑,一看二人这样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二位快请坐下,让我为这位少侠敷药止血吧!”

  二人看这道姑好像在哪儿见过,十分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乔可蓝心疼赫安,一直在哭,赫安则一直对她说:“可蓝,不要生我的气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乔可蓝摇摇头说:“油嘴滑舌,才和天意结拜不到一天,便和他一样了。”

  待那道姑将赫安的伤口包好后,若有所思地说:“伤口已经包好了,二位可以回去了。能相守是福气,要惜福啊!”

  乔可蓝擦擦眼泪对道人说:“多谢师傅。”而后在内堂留了些香火钱,便和赫安离开了。

  出了道观乔可蓝不停地说赫安“傻瓜”,但是已经破涕为笑了。

  赫安见乔可蓝笑了,便说:“警告我以后不得近任何女色,这一剑刺的好!”

  “我又没有这么说过。”乔可蓝撅了撅嘴,半撒娇半埋怨地说。

  “那好,乔大小姐,以后我就近你这一个女色好吗?若是再有女色近我的身,我便将这伤疤给她看,说我认识一个很凶的女人,只要有别的女人靠近我便会刺我一剑,可以吗?”赫安坏坏地指着肩膀上的伤口说。

  “哼,看你油嘴滑舌到什么时候!讨厌!”乔可蓝娇嗔地转过身去不理他。

  赫安以为乔可蓝又要跑掉,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可蓝,不要再跑了。”

  乔可蓝低着头甜蜜地笑着说:“你胆敢拉我的手,本小姐一掌打死你!”说着便红着脸把头埋得更低,一直盯着那两双拉着的手。

  “不放你走了!打死我也不会放了!”赫安拉得更紧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拉着手,直到进了湘南客栈,见荆天意和孙珠儿两人正在堂中吃饭,乔可蓝便不好意思又不舍得地笑着甩开了赫安的手。

  荆天意看见他们两个回来了,发现赫安却受了伤,立马站起来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长沙城也不安全?”

  赫安傻笑了一下,看看乔可蓝说:“二弟放心,我并无大碍,只是被一个盖世女侠打伤了。”

  荆天意一看乔可蓝正在那儿偷笑,便故意她说:“那女侠姓乔吧?”

  “哼,你少来啊,当心女侠也刺你一剑!”乔可蓝见被看穿了心事,假装举起手做出要打荆天意的样子。

  荆天意赶忙求饶地说:“在下不敢!女侠辛苦了,赶紧吃点东西吧!”,三人相视而笑,刚要坐下来吃饭,孙珠儿看着赫安受了伤,二话不说便拔出剑来向乔可蓝刺去,几人都没有来得及拦下她,乔可蓝见来者甚是凶猛,便一个后空翻顺手抽出剑来与那来剑十字相拒,荆天意和赫安赶紧起身来拉架,却听那二人同时说了一句:“走开!不关你事!”

  孙珠儿趁说话的空当儿抽起剑朝乔可蓝脸上刺去,嘴里还狠狠地说:“划花你的脸,看赫大哥还喜不喜欢你!”

  乔可蓝头一次见到和自己一样刁蛮任性的丫头,当然不肯让步,冷笑一声说:“哼,有本事便来,看我收拾你!”二人从客栈里一直打到大街上,每一剑都不给对方留后手,孙珠儿哪里是乔可蓝的对手,不出十招便被一掌打倒在地,乔可蓝用剑指着她说:“好个刁蛮不讲理的野丫头!那么喜欢花脸,那本姑娘今天就成全你!”

  “住手!”荆天意眼明手快地用一块石子打开乔可蓝的剑,赶忙扶起孙珠儿,挡在她们二人中间说:“可蓝,不要啊!”

  赫安此时趁机抓住乔可蓝便往客栈里去了。孙珠儿败下阵来,又急又气,一甩手也进了客栈。荆天意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闹腾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赫安才和荆天意在客栈院中说起今天在无名观见到的那位道人:“今日我追可蓝到郊外时经过一个道观,那道人我当时见了就觉得十分面熟,只是当时一心挽留可蓝,一时实在想不起来,事后我仔细回想,她好像当日我在无剑庄看到的祝丹琳的画像!”

  “什么?大哥,你是说,祝丹琳她做了道姑了?这不可能吧?那孙庄主岂不是白等了?这寻到和寻不到都没有差别啊!”荆天意吃惊地问赫安。

  “没错,当时我也觉得她十分面熟,”乔可蓝从屋内走出来,将自己心中的疑虑也说了出来,“一个就盖一个无剑庄,一个就修一座无名观,天下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依我看这其中必有内情。”她边说边坐下来。

  “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那我们明天就再去一次,探个虚实吧!哎,若她真是祝丹琳,那便苦了孙庄主了!”荆天意摇头叹息。

  “也好,明天我们便去仔细打探一番,若真如此再想办法。”赫安点点头说。

  乔可蓝见院中寒风四起,柔声对赫安说:“赫大哥,你还有伤,天冷了,早些休息吧。”

  荆天意见二人软言细语起来,便借口说去要去看珠儿,转身离去了。正经过孙珠儿屋子的时候,却听见孙珠儿在房中哭泣,荆天意犹豫了几步,又退回来轻轻敲了敲房门,孙珠儿抬起泪眼,哑着嗓子问道:“谁啊?”

  “是我,荆大哥。”

  孙珠儿起身打开房门,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擦净,荆天意见孙珠儿不出半日便憔悴了许多,不免有些心疼地说:“珠儿,一路上疲劳奔波,早些休息吧,你看你,才半天下来就憔悴成这样。”孙珠儿赶忙揉了揉眼睛,抚摸着自己的脸,对荆天意说:“荆大哥,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赫大哥为什么会喜欢那个野蛮的丫头?”

  荆天意被孙珠儿问到了痛处,坐在椅子上愁云满面地说:“其实我又何尝不与你一样痛心,当日我们离开新秀我一心只想能有机会与乔小姐好生相处,谁料想,她心中只有大哥一人,珠儿,大哥与可蓝是真心相爱,我们不要再从中阻挠了。”

  “我堂堂孙家大小姐,难道比不过她一个卖丝绸的丫头?”孙珠儿不服气地高声说道。

  “怪只怪天意弄人,珠儿,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荆天意见根本劝不了她,便罢了这个念头,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荆天意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还有那把深得他喜欢的蓝铁七星剑,他将那剑反复翻看,想起当日手起刀落斩下王户的人头时的豪迈,这又使他更担心半年之后,这把剑的命运,再看看院中花前月下的赫安和乔可蓝,他生平之中第一次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凉和无助。

  第二天一早,四人便启程又来到无名观中,赫安、乔可蓝和荆天意越发觉得这庭院由远及近都与无剑庄十分相似,花草青葱而静静隐匿于山林之中。

  乔可蓝上前轻扣院门,来应门的还是当日那个小道姑,见乔可蓝几人去而复返,双手合十问道:“乔小姐,赫少侠,不知有何贵干?”

  乔可蓝上前回礼道:“这位小师傅,我们此次前来是找上次帮我们包扎伤口的师傅有些事情想请教,不知她可在观中?”

  “哦,静惠师傅正在听早课,几位请进吧。”小道姑打开院门请四人进去。

  “唉,且慢,小师傅,我还想请问一下,静惠师傅是何时来到此地的?”乔可蓝问那小道姑,想求证静惠师傅是否和祝丹琳就是一个人。

  “这个么,算来也有十六年了,当时我只有四岁,父母在战乱中双亡,是观中芷贤师傅收留我的,静惠师傅就是那年岁末,来到庵中,哭着求芷贤师傅收留她,但师傅说她尘缘未了,就一直留在观中修行直到现在。”

  这和孙修远描述的时间不谋而合,几人意会地点了点头,走进内堂。

  不一会儿,小道姑便带静惠师傅从内堂中走了出来,几人这才仔细看清楚,静惠师傅眉清目秀,与孙修远画上之人有八分神似,乔可蓝便上前问道:“师傅,打诓语是不是修行人第一大忌?”

  “世间万物万事皆如尘土,万不可诓语相欺。乔少侠有话请说吧。”静惠师傅双眼空空如也地看着乔可蓝。

  “既然如此,我就问了,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师傅见谅。”

  静惠师傅点头微微拱了拱身,乔可蓝看了看赫安和荆天意,还有在一边一直气鼓鼓的孙珠儿,然后面向静惠师傅开口问道:“师傅可知道襄阳城内的天下第一剑雷振天?”

  静惠师傅本来微闭的双眼似是受了一惊一样突然睁开,而后又很快地闭起来,回答说:“静惠只是这深山之中一个闲云野鹤之人,世上之事皆与我无关。”言毕捻起手中的拂尘。

  乔可蓝一听这话,心中就知她必是祝丹琳无疑,于是点头笑着继续问道:“那师傅又可知道无剑庄庄主孙修远?”

  静惠师傅再也无法平静的捻着拂尘,当她听到“孙修远”这三个字的时候,眼中便不自觉地浮上一股幽怨,那眼神立刻变得深邃,甚至渐渐有了雾气。但她还是强闭上眼睛说:“乔小姐,您所说的人贫道从未听说过,若无它事,几位请回吧。”

  乔可蓝一看到她那眼神和脸上写着的无尽的期盼与幽怨纠缠的表情,更加笃定她一定是祝丹琳,于是顺着她的话说:“既然如此,那我们是找错人了,哎,可怜那孙庄主眼看就要孤独终老了,静惠师傅,我们告辞了!”

  静惠师傅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乔可蓝一眼,凭乔可蓝的精灵古怪,一眼便看穿她的心事,可是乔可蓝还是带着赫安一行人离开了。

  一出观门,荆天意便问道:“可蓝,我们为什么要走啊?难道她真的不是祝丹琳?”

  乔可蓝古灵精怪的一笑,对他们三人说:“她定是祝丹琳!”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走?”荆天意更加不解地问。

  “既然她不想给人看穿,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乔可蓝故作神秘的说。

  “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混水摸鱼,你是怕打不过那老太婆吧!”孙珠儿见缝插针地冷嘲热讽道,手里还把一棵小树枝折断扔在一边。

  “真是头脑简单,赫大哥,我们走!”乔可蓝懒得理会那个小丫头,拉起赫安快步走回湘南客栈。

  赫安知道乔可蓝心中一定早有打算,一进客栈便问道:“可蓝,你打算如何帮孙庄主与她相认?快说吧。”

  乔可蓝见赫安早已看穿她的心思,笑笑摇着头说:“打!”

  “打?如何打?”

  “今晚你我二人便再去那庵上走一遭,保那静惠师傅答应见孙庄主。”

  “可蓝,无名观是清修之地,不要出手伤人啊!”

  “你放心,绝不会出事,总之今晚你跟我去便知道真相!”乔可蓝胸有成竹地说。

  是日夜里,乔可蓝和赫安二人一身黑衣蒙面来到无名观,乔可蓝让赫安把住庭院大门,不要让任何人出去,然后自己摸黑去了静惠师傅房内,房内寂静无声,师傅正在熟睡,乔可蓝故意打翻了烛台,黑暗中静惠师傅听见有人夜闯无名观,竟然丝毫没有慌乱,起床来顺手抄起枕头下的一把宝剑杀了过来,乔可蓝心想:“这下看你不承认!”边往屋外跑去,静惠师傅见那人影朝屋外跑去,也一路追了出来,乔可蓝在庵门口停下来,赫安见乔可蓝引静惠师傅出来了,便往墙角处躲了起来,静惠一路追过来,见那人影站在院门口,二话不说便一剑刺了过去,乔可蓝也拔剑上前去接,静惠一套龙飞凤舞的剑法,倘若乔可蓝稍慢一点便会在瞬间内被制服,见二人打的正欢,躲在一边的赫安仔细观察了静惠的剑法套路,她的套路和孙修远如出一辙,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乔可蓝是为了试她的武功。

  乔可蓝见她的剑法和孙修远一样,便把剑一收,向后退一步,静惠不失时机地将剑架上了她的脖子,随手扯下她的面纱,这一看原来是乔可蓝,她吃了一惊,将剑收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傅好剑法啊,若是刚才我稍慢一点,恐怕就成了师傅的剑下之鬼了!”乔可蓝拱手对静惠说,“我早就猜中这观中有古怪,偌大的庵堂却只有你们二人,什么芷贤师傅,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吧!祝丹琳!”

  静惠一看自己身份早被这丫头识破,眼泪便不禁决堤,将手中的剑弃落在地,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此时赫安走过来对她说:“静惠师傅,请恕刚才冒犯。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孙修远庄主这十六年来一直在无剑庄苦等着你,师傅你可否不计前嫌,再给他一次机会呢?”

  听到打斗声那个小道姑便跑出来,看见师傅在院里痛哭,又看见乔可蓝和赫安一身黑衣站在院中,她赶忙跑上前去扶住静惠师傅,紧张地问:“师傅,这是怎么了?”然后转过头来质问乔可蓝和赫安:“二位为何来观上捣乱?”

  乔可蓝笑着说:“我们可不是来捣乱的,我们是来帮你师傅寻亲的。”

  静惠师傅突然大叫一声:“乔小姐,你们请回吧,静惠心无杂念,请代为转告孙庄主,若有缘,我们来生再见了。”说着拉着小尼姑进屋去了。

  乔可蓝和赫安回到客栈便给孙庄主飞鸽传书,请孙庄主即刻启程来长沙城中湘南客栈与祝丹琳相认。荆天意知道静惠就是祝丹琳后,忙问乔可蓝是如何让静惠承认的,乔可蓝扬起眉毛说:“试问哪家道会只有两个带发修行的道姑呢,那小道姑根本就没有剃度,而且,按她所说,一个三岁孩童又怎么会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呢?你们谁还记得三岁时的事情?我便和赫大哥趁夜去试了试静惠师傅的武功,果然与孙庄主同出一门,所以,她必是祝丹琳无疑!”

  “哦,怪不得你白天那么快就走了。”荆天意笑着夸乔可蓝。

  乔可蓝此时眼中带几分同情又带几分自豪地说:“女儿的心思只有女儿家会明白,你们这些大男人又怎么会懂她在想什么?她无非是想试试孙庄主是不是真的有诚意,他日孙庄主若是亲自来求她,她必定会回心转意。”

  荆天意和赫安相视一笑,赫安发现孙珠儿一直没有露面,便问荆天意说:“二弟,孙姑娘她没什么事了吧?怎么一直不见她出来呢?”

  “我去看过她,她好像哭了很长时间,人都憔悴了,珠儿从小心高气傲,这次又离家千里特意来找你,大哥,我看还是你去劝劝她吧!”荆天意担心地对赫安说。

  赫安看了看乔可蓝,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乔可蓝一扭身,撅着嘴对他说:“看我干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问我。”然后便跑进房里去了。

  赫安叹口气,摇摇头说:“劝别人就会,轮到自己却都是如此。哎!”

  荆天意笑笑说:“大哥,你还是去看看珠儿吧,可蓝她不会有事的。”

  赫安点点头,朝珠儿的房间走去,轻轻扣了扣珠儿的房门,珠儿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又哭了一天,此时已是又累又饿又睡不着,听见有人敲门,有气无力地问道:“谁啊?”

  “珠儿,是我,赫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