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关难过
作者:勿恋浩然      更新:2015-06-26 18:05      字数:5787
  一早起,胤禛对着铜镜瞧了半天,昨夜那吻痕呈着青紫色,正巧在领子上方,裸落无疑。

  淮七笑道;”王爷,您这还打算出屋么?

  胤禛漠然道;”还有差事要办,你留的也太是地方。

  淮七昨夜已经想的很明白,自己既然已经嫁给了他,还不如全心相待,讨胤禛欢心,到时候自己也并不吃亏,至于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也是永隔天涯,追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在这大清朝还不如尽早的忘了,全心全意的待他。

  再者说胤禛确实是天生招女人喜欢的样子,虽是性子冷,嘴巴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对人也是漠不关心,可身上的那股劲儿,那种成熟男人的魅惑,王者般的霸气,在加上生的俊朗,但凡是个女人也会觉得心动。

  自己也是个凡夫俗子,对胤禛难免动了情,只是不知有多少。

  用过早饭,淮七拉着锦绣找了一间医馆,临行前锦绣问了一路,淮七仍是不说去药房所为何事。

  进了药房,她看到这儿的生意稍显冷清,除了几个来抓药的,没有一个诊脉问病。

  看到这情形,也就随了心,临来前本是担忧药人太多,自己的话到时该怎么说出口,这下倒是成全了她。

  淮七对郎中小声说;”先生,麻烦您,给我开个不怀孕的方子。

  锦绣听了忙拦着淮七;”二小姐,这可万万不行,您这是拿自己开玩笑,现在哪个女人有不要孩子一说。

  您别犯这个险,听人说这药极为伤身,这是何苦呢?没有子嗣日后更是在府里站不住脚。您不准开这方子。

  我才不想给人生孩子,不愿遭那个罪,淮七仍是执意让郎中开药。

  郎中再三思索一番,姑娘,您已经想好了?这药喝一副可以保您三个月之内无忧,但喝多了也是伤身。

  淮七想都不想的点头说;”麻烦先生开方子。

  二小姐,您别闹了,求您了,锦绣看淮七犯倔,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淮七轻声安慰着这个一心为她的丫头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用替我担心。

  锦绣仍是唠叨了一路,最终还是得任着淮七胡来。脸上的眉头仍是皱着,好几次要将药扔掉,都被淮七阻止,最后只得一本正经的和她说;"我心里有数,别担心我。

  锦绣这才彻底死了心,二小姐,您还打算去哪?锦绣看淮七这样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禁问道。

  淮七,东瞧瞧,西看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哀叹道;”好像真没什么地方可去。

  二小姐,前面围着的那一帮人,好像是在做诗,锦绣指着前方说。

  淮七顺着锦绣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大概七八个人围在一起,这些人称的江南才子人手一把折扇,身上穿着蓝色袍子居多,平添了酸腐相。

  淮七领着锦绣凑上前去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年轻男子笑道,今年科举在即,我们在这里商讨进京应考的日子,看看提前几日前行。

  姑娘家中也有人进京赶考?

  是,也打算这几日动身,淮七扯谎说。

  锦绣在一旁又是叹气,心想,这二小姐似乎每天都得弄些事情出来。

  那倒不如一起结伴而行,那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周围的同伴也是纷纷附和。

  淮七这下觉得事情不妙,顿时慌了手脚,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倒是让这帮书生全然的相信。

  不了,时间应是对不上,我还有些事情,不打扰各位了。

  淮七匆匆的别过,拉着锦绣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开。

  福海在街上看到脚步匆忙的淮七和锦绣,唤住了她们主仆二人。

  淮七一见福海,也就知道胤禛应是在附近。

  胤禛不喜欢府里的人乱跑,自己在街上瞎窜,本以外天高皇帝远,谁知让福海撞个正着,福海也定会和胤禛说今儿见了自己,这些倒不是严重,唯独是锦绣手上还拎着药,要是问起来,根本就解释不清,淮七给锦绣使了个眼色。

  锦绣了然于心的和福海说;“福管事,锦绣还得帮二小姐添置些东西,先告辞了。

  福海还没弄清楚状况,淮七就岔开了话,“王爷在附近么?

  “王爷在前面的翠竹苑,淮主子,您也一道过去吧”。

  淮七推辞着说;”不了,我想早些回府。

  “淮主子还是过去吧,王爷今儿应是回府早,一起吃过饭在回吧”。

  福海这盛情难却的样子好像是自己设宴,碰到个贵人,而这贵人偏偏不领情,只得一而再的邀请,直到那人答应下来。

  淮七实在推辞不过,只好和福海来了翠竹苑,这名字起的优雅,里面的环境也是贴合,一进去就看见满苑的竹子,整个酒家透着股清香味儿,让她呆了眼,这还她第一次见过这样出奇的地方,与其说是饭馆,倒不如说是个品茶的好地方。

  小二将淮七和福海引上楼,拐了几道弯才到了写着凝神两字的雅间。

  起初还以为是胤禛一人,小二推开门时,让淮七傻了眼,心里埋怨着福海事先没说一起吃饭的不下十人,如果事先知道,打死她也不会跟去。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淮七和福海,胤禛坐在正中,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王爷,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奴才在街上正巧遇到了淮主子,顺路就一同过来了,如果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去外面候着了”。

  淮七看着福海,气的厉害,这福海把自己带来,真就不知道对他有什么好处,现在给自己留这儿,自己倒是退了出去。

  看着满桌的人唯独认识胤禛,剩下的那些身着官袍或是艳丽罗裙的男男女女,通通都未曾见过。

  胤禛让福海退了出去,在座的人除了胤禛以外纷纷起身,对淮七不知怎么称呼,只得面上带笑,看着淮七。

  胤禛也不介绍只是说;"“楞着干嘛!还不坐下”?

  胤禛一发话,他身旁穿着深蓝色官服的男人腾出了胤禛身边的位置。

  坐上还有三个女人,她们都盯着淮七瞧了好半天,大多好奇着这雍亲王身边的女人究竟是何样子,而今一看姿色只是尚佳,称不上什么倾国倾城,可却极是羡慕这女子的运气似乎太好,能伴着胤禛左右,她们几个自打在桌上第一次见到京城里来的雍亲王,就觉得和传闻中的如出一辙,俊朗刚毅,浑身的帝王家气息,脸上表情淡漠,话语也是极少。

  让人忍不住总是想偷看几眼,光是瞧着他,心里也会骤然一紧,面上不争气的泛红。

  只是那脖子上的吻痕刺眼,让她们看着生闷。

  看着淮七,心想不知这雍亲王脖子上的东西是不是败她所赐。

  “去哪了?成日的在街上瞎逛”,胤禛发问道。

  “在府里发闷,随处转转”。

  “以后少在外面瞎逛,胤禛当着一桌子人的面数落着淮七”。

  看淮七不答话,他又归到了正事上,“苏州的灾患有所遏制,唯独是那村子,本王打算过几日动身回京,回京前如果仍是毫无办法,只得屠村。

  王爷,这三位是苏州城最有名的郎中,元盛指着那三名女子。

  那三人齐身起来,给胤禛福了福身子。

  淮七看着三人,各个长的秀色可人,年龄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左右,年纪轻轻,又是女子,倒有这般本领,觉得还真是佩服,这世间有才有貌的女子少有,这三人可称是传奇。

  “疫病有什么法子能医好”?胤禛问这三人说。

  “回王爷的话,草民觉得已是没了法子,拖下去人也是遭罪,其中的那个紫衣女子说道”。

  胤禛不语,沉默了半晌,整个屋子安静的诡异。

  淮七还真是同情和他一屋吃饭的人,觉得和这主吃饭,纯粹能给人憋死,话不敢说一句也罢,就连大气都未曾敢出,更别提能吃好。

  “那就屠村吧,胤禛也觉得是没了办法,只得万般无奈下说出这句”。

  下官领命,元盛半弓着身子说。

  “已经吃过了”?胤禛看淮七不动筷子遂问道。

  淮七看桌上的人都有意无意的望着她,人多前脸皮薄的性格一直也就没改掉,这么多人面前,根本就不敢动一下筷子,觉得极不自然。

  “妾身不饿”,淮七低声说,声音小的只有胤禛离她的距离能听的真切。

  胤禛看淮七扭捏不应,一眼看透她是怕见生人。

  “如果没什么事儿,本王先走一步”,胤禛对桌上的人说道。

  胤禛呆着淮七走后,那紫衣女子看着胤禛的背影,久久不语,楞在那个方向出神。

  紫衣女子名叫秦淮,年方二十三,自幼学习医术,悬壶救济,还是这苏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每日来提亲的人踩烂了门槛,一些苏州城的官家子弟,名门阔少,更是挣着抢着的每日送来各色的古玩字画,只为取悦芳心,只是这秦淮无一不回绝下来,只因迟迟没有出现得到她心的男子。

  秦淮的妹妹秦素凑到她面前耳语道;”姐姐对王爷怕是动了心思吧”。

  秦淮听了也不否认只是宛然笑道;”是又怎样,你这小屁孩还真是会看人心思,医书读的不精,对这些事儿倒是极为上心.

  苏州的税务司李沧海听到这姐妹俩的话打趣道;"我说怎么秦淮姑娘拒绝了那么多上门提亲的公子哥,原来是瞧不上我们这小小苏州城里的贵公子,今儿只见那雍亲王一面,秦淮姑娘就露了心思,姑娘好眼光。

  秦淮不冷不热的回道;”李大人您这是在取笑秦淮的痴心妄想?秦淮也没往深了想过,只是觉得王爷气度不凡,才留了心。

  秦淮姑娘,您可千万别误会本官,以姑娘的姿色才貌,哪个男人不是掏空了心思想取悦于你,只要秦淮姑娘想要,没有得不到的理。李沧海恭维着说。

  我姐姐生的美貌,在加上医术精明,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子在这苏州城,姐姐想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秦素一脸高傲劲儿的说。

  李沧海笑道;”那本官只得祝福秦淮小姐早日取悦王爷的心。

  福海已经备好了马车在外面候着,看到胤禛和淮七后,忙是下了马。

  你先回府里,胤禛吩咐道。

  淮七不解的看了胤禛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爷为什么不做马车,淮七疑声道。

  今天正好有时间,你不是总抱怨自己游这苏州城毫无乐趣么,本王今儿陪你逛逛。

  淮七看这架势哪里有心思游玩,人家夫妻都是把臂同游,而和这胤禛别说是把臂,就连并肩还得要些勇气。

  胤禛看她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心生不悦,你觉得本王多此一举?

  淮七哪能辜负了人家这冷面王难有的热忱,只得陪着笑;”妾身高兴还来不及,王爷怎么能说是多此一举呢。

  胤禛突然握起了淮七的手,这样温存的举动,让淮七倍感温暖,不知他今天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淮七呆望他,她恨死了历史书那恶心的画像,把这些倜傥的皇子硬生生的给弄成那般。

  想去哪?胤禛不解风情的问道。

  淮七没有主意反问胤禛说;”不知道,王爷想去哪?

  那就随处走走吧,胤禛没有带女子出游的经验,根本不知道哪里适合游玩。

  正巧又是路过刚才那些进京赶考的书生那里,淮七早就忘了这事儿,直到有人叫了一声姑娘,她才想起来今儿的胡闹,又是觉得这帮书生太闲,在这儿呆了那么久,还是不走,有这功夫说不定已经背出一篇文章来。

  认识?胤禛脸色稍有不悦。

  刚才的认识,淮七小声的回答,

  在下何文旭,刚才忘记告诉姑娘名字,敢问姑娘芳名。

  淮七记得他仍是刚才那个答自己话,邀她家人一起进京的那个书生。

  小女子姓淮,单名一个七字。

  姑娘好名字,人美,名字更美。

  胤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沉着脸对淮七说;”打过招呼就别在这里干磨。

  何文旭看站在淮七身边的胤禛,两人刚才是牵手过来,觉得他们应是夫妻,她说的进京赶考的也应是这位。

  姑娘,这位想必就是您说的那位吧?

  淮七面上一僵,她就怕那何文旭提到这件事儿,这多事的书生还偏偏提上了这句,还是在这胤禛面前,她真就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路的不顺。

  哪位?胤禛这下也不着急走了,反倒问了起来。

  淮七姑娘说府上也有一位进京参加今年应试,再下斗胆的看出应是淮七姑娘的夫君。

  胤禛看了一眼淮七,她低着脑袋,不敢看自己一眼,像是被定了死罪。

  胤禛随后只是恩了一声。

  那可否一起同行?何文旭又搬了这句话出来。

  不必了,胤禛生冷的回绝。

  何文旭看胤禛对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是懒得理会,只觉自讨没趣,尴尬的笑了笑。

  淮七看他尴尬圆话说;”何公子,我们先走一步,祝您早登恩科。

  何文旭回了礼,双手抱拳,含笑道;"借淮七姑娘吉言。

  以后少和陌生的男人说话,胤禛警告着淮七说。

  淮七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还会吃醋?

  看你在饭桌上一言不发,人多时也总是沉默,本王以为你是个木头性子,谁知道竟有这般本领,和那些酸腐的书生唠的投机,还说有人参加恩科。

  王爷,您那一桌人都板着个脸,还都是官员或是地位高的,妾身当然不自然,和那些书生不同,他们只是寻常百姓,说话也是自在。

  胤禛听了淮七的解释不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帮人都是纸上谈兵,顶多会做些迂腐的文章,到真正用时,却都是废材。

  王爷这话说的太过武断了,以智取胜的例子您不会没听过吧,诸葛,孙子,墨子,这些不也是书生。

  这样的人你看哪个为了官职做那些无用的文章,为了省盘缠见人就拉着一同进京,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胤禛把淮七咽的没话说,原以为自己有理,这下变成了哑口无言。

  胤禛又重新握住淮七的手,你要让本王省心,别总是出去乱逛。

  王爷心里还有妾身,妾身真是受宠若惊,淮七挑衅着胤禛难有的柔情。

  那你心里有本王么?胤禛直截了当的问出来。

  淮七越来越感觉这胤禛今天越来越不对劲, 让人摸不着头脑。

  淮七虚虚实实的回答说;”多少有些。

  胤禛冷哼道;”真就是越在意的越不顺心,没有本王不妨直说.

  坐这儿歇会儿,他指着一僻静处的石阶说。

  淮七望着四周的环境,自己刚才光顾着说话,全然没注意到和胤禛走的哪条路,走着走着慢慢就来了小巷尽头的废弃花园。

  楞着干嘛?不累?胤禛坐在了石阶上,还不忘抖了抖袍子上的浮灰。

  淮七坐在胤禛身边,脑袋来回的乱转,眼睛也是不停的环顾,来的时候没发现这里这么僻静,谁知现在可以说是荒无人烟。

  闹市里有这样一块净土,还真得多亏那巷子的构造,留了个空花园出来,这花园没有一株鲜花,全是杂草和七扭八歪的小树,没有一点美感。

  觉得幸亏是胤禛在身边,倘若是自己,说不定在这半黑不黑的天气里拔腿就跑。

  胤禛将淮七圈在怀里笑道;”这里的环境是不是不错。

  荒无人烟的,王爷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

  前几年来苏州定税,和以前的知府看这条街的图纸,发现了这条巷子里面还有块空地,刚才突然想起来,这一看还真就有这么个地方,和你走了一路,你都不知道周围的人渐少,真不知你这脑子都装着什么,会头丢了都不知丢在哪。

  淮七摸着胤禛脖子上的青紫,王爷这东西好像散了点。

  胤禛一听淮七提起这吻痕,无可奈何的说;”你这么闹真就是给本王添堵,自打本王出门开始,没有一个不偷偷瞄着,面上虽是什么都不敢说,可背后说不定怎么当作笑谈,都知道本王昨夜做了什么事儿。

  王爷本身就是做了,还怕人说,淮七一副无赖的样子,说的理直气壮。

  犯不着让人知道,胤禛正色道。

  做了就做了,王爷还偏偏想瞒着,一点都不磊落,又不是女人,您也不丢人,淮七不甘示弱的反着胤禛说。

  你还真就越来越不怕本王了,胤禛看淮七现在气焰嚣张的挑衅,在联想起以前她逆来顺受的样子,觉得这人完全是恃宠而骄的例子。

  还成,王爷有时候也算是随和,但仅仅是有时候,大多时间都是万年冰山一样。

  你给本王老实点,淮七在胤禛的怀里不安分的乱动,让他突然变得难以控制。

  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也是变了个人,以前的定力极好,对那种事儿也是没多大的兴致,而今她只是在怀里动了两下,自己就已经有了反映,脖子上也任凭她胡闹留下印记,让他这个大清的王爷脖子上挂着青紫的吻痕到处走,当看到她和陌生的的男人说话都会极度的不悦。

  曾经有个算命的先生句句说的极准,甚至断言自己以后就是这大清的主子,可唯独有句话从未信过,他说自己难逃情关,日后也是个痴情冢,当时听了觉得是个笑话,从未动情过,竟说自己痴情,而今看来,倒是觉得那先生邪性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