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飞来横祸
作者:简咪      更新:2015-06-26 18:10      字数:5832
  【莫泠思的唇角从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她缓步踱到冬梅身边,慢慢蹲下身,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香俏是不是死有余辜,只有你知道。我不在意你冤枉我,但我请求你,念在你们多年姐妹的情分上,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半月后。

  “姑娘,为什么要每日送这些汤药给玉萝郡主?”香俏疑惑地问道。

  “这些药有利于郡主伤口的愈合。”莫泠思边说边将汤药放在锦盒中,转而对香俏道,“快送过去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伤口?什么伤口?玉萝郡主受伤了?”香俏的好奇心更重了。

  “郡主她……”莫泠思犹豫了片刻,想到那一日玉萝的嘱托,不禁摇了摇头,“你莫要多问,赶紧送去便是了。”

  “噢。”香俏吐了吐舌头,跨上了锦盒。

  “香俏!”莫泠思突然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小丫鬟,思索许久,轻声道,“如果遇见什么人,就说……是我熬给郡主的补药。”

  “知道了,姑娘。”香俏点了点头,转身朝婵云轩走去。

  莫泠思望着香俏的背影,抚了抚胸口,紧蹙的眉头却迟迟没有展开。这几天她总感觉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压在心头,却又说不出那是什么。她轻步踱到窗边,微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唉,希望一切顺利。”

  五日前。

  莫泠思帮玉萝包扎好受伤的十指,长长舒了口气,“郡主放心,‘玉指蝉’都除干净了。”

  玉萝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包扎的像粽子一样的手指,久久没有作声。

  “郡主不要着急,至多三个月,伤口便会愈合,新的指甲也会很快长出来的。”莫泠思莞尔一笑,“到时候,王爷和王妃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

  “泠思姑娘!”玉萝忽而抬起眼帘,“泠思姑娘可否先为玉萝保密?”

  莫泠思不禁有些愕然,疑惑道,“保密?”

  玉萝仍旧苍白的脸上漾出一抹诡异的笑,“是的。保密!”她眸子里的神情变幻莫测,“请姑娘先不要告诉任何人玉萝的毒已经解了,可好?”

  “谁都不可以告诉吗?”莫泠思略微有些失望的问道。

  “是的。”玉萝的口气中竟蕴含着不可违抗的威仪,“谁都不可以告诉。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微顿,她又一字一顿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说出来。否则……”

  莫泠思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玉萝这是在威胁自己么?她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抬起了头,缓缓问道,“否则怎样?”

  谁知,玉萝却眸光一黯,苍白的脸变得愈加苍白,许久才抬起眼帘,眸子里满是泪水,“否则,玉萝这条命,泠思姑娘就算是白救了。要杀玉萝的人,立刻就会下手。”

  莫泠思心里一惊,“郡主的意思是……”她小心翼翼地朝门外张望了片刻,才徐徐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吞了吞口水,“谋害郡主的人就在宁王府内?”

  玉萝轻轻地点了点头,毫无血色的面颊上神情一片凝重。

  “‘玉指蝉’是苗疆特有的蛊毒,该不会是……”莫泠思不禁喃喃自语道。

  “不会!”玉萝含笑的眼眸微微扫过莫泠思有些担忧的脸,“本郡主中毒是在滇西,自然中的是苗疆的毒,怎会因为地域接近,就冤枉他人呢?”微顿,她的唇角又浮上了一抹浅笑,一字一顿道,“你说是不是,泠思姑娘?”

  莫泠思闻之,不禁有些尴尬。玉萝总不会认为她是故意陷害玖婴吧?她望着玉萝脸上那种令人参不透的笑意,微微感觉有些胸闷。踌躇了一会儿,她还是不自然地站起了身,勉强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郡主好生歇着吧,泠思先告退了。”

  “那泠思姑娘可是答应了?”金色的斜阳懒懒地洒进窗内,照在玉萝消瘦的脸上,仿佛渡了一层淡淡的薄金,显得异常高贵。

  “嗯?”莫泠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想到了先前玉萝的嘱托,淡淡一笑,“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那就多谢泠思姑娘了。”玉萝轻声道,“噢,对了。能否再麻烦泠思姑娘给开几副健身补血,愈合伤口的良药?玉萝希望可以早些康复,免除一些不必要的后顾之忧。”

  莫泠思嫣然一笑,“那是当然!泠思这便开了方子给冬梅。”

  “冬梅粗手笨脚的,做事总让人不放心。万一走漏了什么风声……不知能否劳烦泠思姑娘亲自为玉萝熬药?每日遣香俏送来便是!”玉萝微垂着的眼帘忽然抬起,一双水润潋滟的眸子有些哀怨地望着莫泠思,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

  莫泠思犹豫了片刻,心想:也是。玉萝郡主既然不愿让人知道她已解毒的事,就更不能让人知晓她无缘无故受伤的事了。那么自己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吧。随即,她慎重地点了点头,给了玉萝一个安心的眼神,推门朝院外走去。

  床榻上羸弱的人儿长叹一口气,微微阖上了双眼,自言自语道,“荒弟,阿姊也是迫不得已,你日后可莫要怪阿姊啊。”

  念思水榭。

  莫泠思刚刚推开门,便被一条坚实的手臂拉入了温暖熟悉的怀抱,“父王遣人送口信来,七日后便可到达繁都。到时候,为夫便可以甩下这一身缠人的事儿,陪娘子好好温存温存。”

  “不正经。”莫泠思的脸上一片潮红,急急推开了舒云荒炙热的身子,羞涩地朝床榻边躲去。“咦?你要出门?”看见床榻上还未收拾妥帖的包袱里放着几件衣物和那一支一年前在他婚宴上自己还给他的玉箫,莫泠思不禁转过身,疑惑地问道。

  “昨日王姊去禀了母妃,非要我去凤凰岛帮她求得清风上人的一把瑶琴。”舒云荒一脸无奈道,“我当是什么事儿,非要我亲自跑一趟。你猜母妃怎么说?”

  莫泠思想到又要有好些天见不到舒云荒,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转身缓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茶,递至他面前。

  “谢谢娘子!”舒云荒笑地一脸戏谑,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娘子倒的茶,甚是香甜!”

  “别闹了,王妃说了什么?”莫泠思有些娇嗔地推了舒云荒一把,夺过茶杯,又倒了一杯,递至他的面前,脸上却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舒云荒得意洋洋地抢过茶杯,伸出另一只手,宠溺地摸了摸莫泠思的头,故意压低声音,一脸神秘道,“母妃说,王姊其实早就看上那个仙风道骨的清风上人了,却一直碍于女儿家的矜持,迟迟不敢开口。这不,昨日突然想通了,便是要我替她提亲去。信物呢,便是那把瑶琴喽。”舒云荒说罢,却又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可说来也奇怪,王姊见清风上人已是五六年前的事儿了,这么多年她都没想通,如今怎会突发奇想,非要嫁于清风上人不可呢?”

  莫泠思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亲抿了一口,暗暗想,或许,是因为玉萝郡主的蛊毒已解,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吧。唉,拖着一副病躯,自然是不想心爱之人瞧见了,难怪她不让自己告知他人,一心盼着早日康复呢。微顿,莫泠思起身钻进舒云荒的怀里,抚了抚他紧锁的眉头,一脸浅笑,“女儿家的心思,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猜来猜去的作甚?”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舒云荒转过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狐疑。

  “郡主她不会有事儿的。”莫泠思眼波潋滟,轻轻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这里,安心。你要保重自己,早去早回!我一定帮你好好照看她,等你回来了,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原原本本的王姊,可好?”

  舒云荒没有言语,唇角渐渐溢出了一抹浅浅淡淡的笑。他凝望着她,久久地,“从始至终,让我放心不下的,只有你。”忽然他俯身探了下来,暖暖的鼻息喷到了莫泠思的脸上,两片柔软的唇瓣,轻轻覆上她唇的朱红,随即一阵细碎而绵长的吻纷纷而落。

  “不好了,姑娘!不好了!”菊夕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莫泠思飘忽的思绪,只见她急急从院外跑进来,惊慌失措道,“姑娘,香俏出事儿了!”

  莫泠思心里一惊,惴惴不安的心跳得更加无序了,“香俏怎么了?”

  “香俏……”菊夕清秀的脸上一片苍白。

  “泠思姑娘!”突然,门外一个清冽的女声打断了菊夕的话,“王妃请您走一趟婵云轩!”

  莫泠思缓缓转过头,只见宁王妃身边的碧若站在门外,她身后还跟着六个身戴佩刀的王府护卫。他们各个冷冷的看着自己,黑白分明的眼中不带一丝情感。

  “姑娘,王妃不喜欢等。”碧若淡淡地瞥了一眼莫泠思有些彷徨的面颊,冷冷道,“还请姑娘给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行个方便。”

  菊夕急忙挡在了莫泠思身前,鼓足了气势,正色道,“再怎么说,泠思姑娘也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人,你们怎么能……”

  “滚开!不长眼的贱奴才!”碧若身后的一个佩刀护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脚狠狠踏在了菊夕的胸前,将她踹倒在地。菊夕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毒害郡主,即便是王爷身边的人,也得死!”他恶狠狠地斥责道。

  莫泠思闻之,身子一个不稳,竟生生跌坐在了椅子上。许久,才缓缓抬起眼帘,不确定地望向碧若,脸上满是疑惑,“毒害郡主?”

  碧若的眼中多了一丝悲悯,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莫泠思有些苍白的脸,却又淡漠地转过身,“姑娘去了,不就知道了么。”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院外走去。那个对菊夕动手的佩刀护卫脸上漾起一抹不怀好意地笑,随即狠狠地抓起莫泠思的胳膊,朝屋外拖去。

  “放开!”莫泠思厌恶地甩开胳膊,“我自己会走!”

  碧若转过头,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那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冷冷道,“陈统领,虽然郡主中毒一案泠思姑娘还未洗脱嫌疑,但你也莫要坏了规矩。”

  那个被叫作“陈统领”的护卫淫邪的目光赤·裸·裸地扫过莫泠思清秀的面颊,不情愿地松开了手,阴恻恻地在她耳边小声道,“你逃不了了。”

  莫泠思先前惶惶的心忽然落了下来,她有些悲凉地轻笑了一声,随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神情中满是唾弃,“那也不劳烦陈统领动手!”说罢,便一甩衣袖,挺起脊背,朝婵云轩走去。那步态间是说不出的高洁,容不得一点一滴的玷污。

  婵云轩内。

  玉萝无力地躺在床上,消瘦的脸上一片惨白,略显干枯的十指血迹斑斑。宁王妃坐在她的床头,好似一下老了十岁,雍容的脸上布满泪痕。屋内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年迈老者,沧桑的面容上满是恐惧,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玉萝瘦弱的手腕上,眼中的神情变幻莫测。院中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的下人,冬梅跪在门边,低垂着头,瑟瑟发抖。玖婴面无表情的坐在小厅里,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丝绢。春月趾高气昂地站在玖婴身旁,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你还郡主的命来!”冬梅突然尖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扑向了刚刚步入婵云轩的莫泠思,碧若一把抓住了她挥舞的双手,将她狠狠地推到在地,转身朝内阁走去。“我杀了你!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冬梅依旧凄厉的嘶叫着,她的口气中满是恨意。

  莫泠思身子一怔,慢慢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香俏,却将众人眼中的恐惧收入了眼底。许久,她不禁露出了一个苍凉的笑,“这便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么?”

  “泠思姑娘,王妃传你进去。”碧若站在内阁门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漠然道。

  “唉,真是惨啊!”春月得意洋洋地倒了一杯茶端到玖婴面前,随即又轻蔑地瞥了一眼莫泠思有些羸弱的背影,故作不经意地轻声道:“她还一直哭着喊着冤枉咧,就被活活杖毙了。奴婢刚巧路过刑堂,听见里面那个惨叫,啧啧,那些血……忒吓人了……奴婢还听刑堂的阿桂说,那刑杖,跟院里的桃树一般粗哩,真不知香俏……”

  春月的话一字不落地传进莫泠思的耳中,她缓缓转过身,原本平静的脸上霎时一片苍白,“你刚刚说什么?”

  春月不屑地瞥了莫泠思一眼,云淡风轻道,“也没什么。就是奉泠思姑娘之命,前来给郡主送补药的香俏,刚刚在刑堂被杖毙了。”

  “为什么……为什么……”莫泠思身子有些摇晃,明亮的眸中溢满了泪水,“为什么……”

  “本妃倒要问问你是为了什么?!”突然,一个沧桑且阴霾的音色自身后响起,那语调中满是痛楚。莫泠思下意识地转过了身,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记生狠的耳光。她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片刻,便觉得脸颊肿胀了起来,烧烧的,一阵火辣辣的疼。

  “还记得本妃那日是如何告诫你的么?”宁王妃第一次失了当家女主的威仪,阴沉的声音竟有些哽噎,端庄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锐利的眸子红红肿肿的,里面布满了血丝。

  莫泠思轻笑一声,慢慢爬起身来,抬起眼帘,直直对上宁王妃憎恶的目光。许久,才一字一顿道,“毒,不是我下的。”

  宁王妃死死盯着她,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突然,她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拿过一个瓷碗。忽然,啪的一声,那个瓷碗便摔在了莫泠思的脚下,登时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宁王妃指着地上的一堆残片,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眼中满是鄙弃和厌恶。

  莫泠思淡淡扫过地上的碎片,苍白的嘴唇牵起了一抹凉薄的笑。许久,她依旧一字一顿道,“毒,不是我下的。”

  “你……”宁王妃愤怒的眼睛瞪的滚圆,“不承认是吧?好!很好!冬梅!”忽然,她一甩袖,指向跪在一旁的冬梅,厉色道,“告诉大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冬梅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莫泠思,擦了擦脸颊上的泪,“五日前,泠思姑娘突然来探望郡主,说郡主气色不好,要给郡主开方医治。郡主不愿意,跟泠思姑娘发生了争执,奴婢一直候在院中,并不知发生了何时,可到了下午,郡主又被泠思姑娘说服了。后来她每日都遣香俏送两碗汤药过来,可郡主喝了以后,总是说胸闷不适。今日,泠思姑娘又像往常一样遣香俏送药,谁知郡主喝完后,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随即就晕了过去,至今未醒。”

  “当时还有谁在?”宁王妃面无表情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冬梅,威严道。

  “还有……死了的香俏……”冬梅弓着身子,声音忽然小的像蚊子一般。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宁王妃转向莫泠思,狠狠地瞪着她,满面怒色。

  “我无话可说。”莫泠思深深地望了一眼冬梅,笑的一脸粲然。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阴谋,显然是从一开始便计划好的。解毒,保密,熬药,送药,这一个接一个的圈套,只等着自己往下跳。不管玉萝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香俏已经死了,即便自己今日能侥幸逃过一劫,又能改变什么?等舒云荒回来,不管自己是死是活,都已经成了宁王府的罪人,成了毒害玉萝郡主——舒云荒姊姊的凶手。

  因为,一切都天衣无缝。一切,已经死无对证。

  冬梅不禁打了个哆嗦,微微垂下眼帘,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不安的神情,她紧紧咬着嘴唇,不敢注视莫泠思充满笑意的明亮眼眸。

  “那你便是认罪了?”宁王妃眯了眯眼睛,眼神是说不出的阴狠。

  “毒,不是我下的。”莫泠思淡然抬起头,依旧面不改色的一字一顿道。

  “你以为,死不承认,便可逃脱罪责?”宁王妃冷笑道,“先将这个贱人关进刑堂,等郡主醒了再行处置!”说罢,便转身朝内阁走去。

  “请吧,泠思姑娘。”碧若清冽的音色里没有一丝情感。

  莫泠思的唇角从始至终都挂着浅浅的笑,她缓步踱到冬梅身边,慢慢蹲下身,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香俏是不是死有余辜,只有你知道。我不在意你冤枉我,但我请求你,念在你们多年姐妹的情分上,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冬梅不禁身子一颤,缓缓抬起头,“奴婢不知泠思姑娘在说什么。”

  莫泠思直起身子,淡淡地望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凄凉,许久,轻叹了一声,“唉,香俏,这便是你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好姐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院中走去。

  婵云轩中的人渐渐都散去了,只有冬梅依旧跪在门前,她无助地捂着脸,指缝下的脸颊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香俏,对不起。”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可喉头却梗梗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对不起你,香俏。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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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噢,各位亲。今天更文晚了,请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