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云渺为妾
作者:繁花湮灭      更新:2015-06-26 18:12      字数:0
  经过上次的冲突,韩清与兰陵的关系简直是突飞猛进,月妩在隋宫多了两个意气相投的好友,又有独孤皇后的疼爱,日子过得很惬意,只是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独孤宽,听兰陵说独孤宽是晋王手下的大将,年后就要随着晋王远征高丽。

  一想到独孤宽要离开,月妩心情就瞬间低落,连最爱的蜂蜜绿豆糕吃在嘴里也没有味道。

  苏嬷嬷正端着一碗莲子羹过来,正看到月妩捏着一块绿豆糕唉声叹气!

  “公主,您怎么了?绿豆糕不好吃?还是身体不舒服?”苏嬷嬷一连问了一长串,月妩还是呆呆的,苏嬷嬷急忙将手贴在月妩额头上,探了探体温,发觉没有异样才缩回手。

  “嬷嬷,听说晋王要远征高丽?”月妩有些失望地嘟起嘴。

  “啊?公主怎么想起这个?”苏嬷嬷见月妩没来由地提起这个,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片刻后又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月妩见到苏嬷嬷的表情变化,心中一滞才发觉自己将才说了一句很让人误解的话,想要澄清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莫非说“我不是担心晋王,是舍不得独孤宽?”不闹的天下大乱才怪了。只好由着苏嬷嬷去胡乱猜想。

  苏嬷嬷看到月妩神情既痛苦又委屈,心中暗自做了一番计较,这月妩公主肯定是舍不得晋王,今儿得空了好好去和娘娘说说,要不先将月妩嫁过去?苏嬷嬷越想越得意,锤锤手在心中敲定了主意。

  月妩看见苏嬷嬷一副成竹在胸,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直发悚!

  今日是十五,循照旧例宫中女眷都要去凤藻宫陪独孤皇后赏月,月妩在入暮时分就早早收拾停当乘着步辇往凤藻宫赶。

  今夜天气很好,月泷星稀,夜宴安排在凤藻宫外的千鲤池旁,千鲤池美名其曰就是有一千尾红鲤鱼,投下鱼食的那一刻,如同火在燃烧。美得不行!池边是一溜碧色的柳树,垂下千万条丝绦,在初夏时分显得分外凉爽。

  宫人早就在柳树上悬起缀着五色丝绦的羊角宫灯,树下左右一溜排开席位,上首是帝后的位置。桐木案后是织锦垫子,垫子上铺着细致的湘妃竹竹席。月妩驾轻就熟地寻到右首第二位的位置提裙跪坐,对面的元柔一如既往地来得很早。笑眯眯地与月妩打了招呼。依旧是衣饰朴素,温柔可人。

  不一会,兰陵笑眯眯地挽着韩清来了。她们两人本来就住得近,如今冰释前嫌,更是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像是穿了连裆裤一般。月妩都有些嫉妒了!

  “月妩!你怎么来得这样早!我和韩清去寻你,你却独自早早地来了!”兰陵像一只小鸟似的扑过来抱住月妩,搂着月妩娇嗔,月妩被她这么一抱,险些被她扑到。

  “月妩公主!”韩清对着月妩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月妩早知道韩清的性子,冷冷的,沉默寡言,不懂得与人结交,面对韩清的冷漠也不觉得奇怪,索性也大方地对着韩清笑了笑。

  “韩冰块儿就是这样!你别看她冷冷的。鬼点子可多了!”兰陵一边捏起一颗西域进贡的葡萄,一边揭韩清的底。还不忘吐吐舌头。

  韩清被兰陵这样当着月妩的面揭底,面上有些挂不住,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赫然的表情。

  “哈哈!韩冰块竟然也会不好意思!”兰陵捂住肚子哈哈大笑。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兰陵!”韩清实在忍不住出言制止兰陵。

  月妩拿开捂住嘴笑的手,“韩清姐姐真当得起这个妙名,既寒且清!当真是一块冰!”月妩笑着挡着脸拿眼睛示意月妩。

  一旁一向端庄的元柔看见韩清被她两人合伙作弄得脸又红又青,也忍不住拿丝帕捂着嘴偷笑。

  “云郡主到!”

  众人听到内侍高声传唤,都静默不语,一时间整个千鲤池只能闻到荷风带来柳眉的清香,还有远处的几声蛙鸣。云渺在宫中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前些日子云渺的那一番举动失去了兰陵这个朋友,也失去独孤皇后的宠爱,真正地如同一个弃儿一般。

  兰陵停止说笑,一侧身坐到月妩旁边,右首首位,月妩知道那是晋王的位置,急忙扯了扯兰陵。兰陵白了一眼月妩低声道:“你急什么!反正我王兄又不会赴宴!”月妩被她这一通抢白倒是羞得脸通红。

  云渺一袭酱紫色衣裙,由裙摆向上绣着碧绿色繁复的花蔓,越向上花蔓越稀疏,形成渐变的色彩。臂弯间挽着同色绸带,绸带底端也绣着由密到浅的花蔓,与衣裙交相辉映。如云的发髻上簪着一只金凤钗,额间是水红色的梅花妆。

  众人见着云渺这副盛装都很诧异,一是因为云渺一向低调内敛,从不浮夸妆扮,二是被云渺的美丽震住,她们都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只会低着头没有什么存在感,性格温顺的云渺,云渺从未像今日一般张扬。

  兰陵仿佛没有看见这个昔日的好友一般,假意执起案上的青玉酒壶自顾自地倒了一盏梅子酒。

  云渺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十分淡定地坐到自己的位置。在梭子似的目光中镇定自若。

  大家都噤声不语,默默地假意喝酒,不时拿眼睛瞟兰陵和云渺这一对决裂的姐妹。好在这种尴尬紧张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随着帝后的降临沉寂被打破。月妩随着众人施了礼,心中松了一口气。

  宴会在一片祥和的氛围当中进行,月妩隐约感觉云渺的目光时刻追随着自己,犹如芒刺在背,十分难受。

  宴会进行到一半,太子杨勇神情萎靡地来了。独孤皇后有些不满地皱皱眉头,放下手中的杯子。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太子杨勇揖了揖。一抬头,月妩险些要被他困顿的脸庞,大大的黑眼圈吓到。

  “你这是怎么了?”隋文帝担忧地问。

  “漪儿小产了!”杨勇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悲痛,然后仇怨地瞪了一眼元柔。元柔被他这怨毒的眼神吓到,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似的,缩了缩。

  “你这是什么口气?小产?八成又是装的!”独孤皇后怪着调子,她对杨勇如此亲密地称呼云漪感到很不满,很是不屑地瞪了一眼她这个不讨自己喜欢的儿子。

  月妩对独孤皇后的态度很是理解,她早就从宫人口中得知,当初云漪为了和元柔争夺太子妃的位置曾经假装怀孕。这件事让独孤皇后十分厌恶,可是太子殿下却对云良娣宠爱有加,独孤皇后也对这个忤逆自己,没有作为的儿子没有好感。反倒是对少有作为英勇不凡的晋王很是很是疼爱。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满天下为晋王选妃!

  “广儿年后就要出征高丽,依本宫的意思就先将他们的婚事办了?”独孤皇后靠近隋文帝轻声建议。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众人都听见了。

  月妩正夹着一只水晶虾饺往嘴里送,动作却在一瞬间定格。本来热热闹闹的宴会瞬间鸦雀无声,一众目光射向月妩,月妩觉得自己就要被戳穿了。

  天呐!她才十三岁,竟然真的就要嫁人了吗?不是要等到及笄之后吗?她原本以为还是很漫长的,可以安心地等几年,现如今……月妩脑子里像是灌了一锅热浆糊,昏昏沉沉,什么话也听不进,天旋地转。

  只能呆愣愣地夹着那只饺子!

  “看月妩这丫头,都高兴傻了!”独孤皇后笑眯眯地看着月妩。

  她哪是傻了?她是快哭了!月妩在心中纠正。

  “姑母!请为云儿做主!”不知什么时候,云渺捧着一本大红色的帖子跪倒在宴席中央。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云儿!别胡闹!”独孤皇后在看到帖子的一瞬间脸色发白。

  月妩看到独孤皇后的样子觉得很奇怪,那本帖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把独孤皇后吓成这般模样。她感到很好奇。

  “云儿!本宫会另外给你指一门亲事的。”独孤皇后的神色郑重威严。

  “云渺此生非君不嫁!”云渺跪在地毯上,没有被独孤皇后的威仪吓退,坚定地抿着唇。望着独孤皇后。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君”又是哪位?让一向恪守本分的云渺郡主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逼婚的戏码。

  “胡闹!你表哥已然有妻室了!”独孤皇后脸上全是竭力忍耐的愠怒。

  表哥?众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贼兮兮地将目光转向杨勇,杨勇则是一副“我冤枉”的表情。

  原来云渺喜欢的是太子杨勇。这可怎么办?杨勇不仅有妻室,而且还很多啊!月妩为云渺捏了一把汗,这元柔的脾气倒是好相处,可那云良娣不是吃素的啊!

  月妩暗自在心中替云渺担心!

  “姑母!这可是您当初亲自与爹爹订下的婚书啊!您母仪天下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云渺想是急了。捧着大红的帖子,向前膝行几步。将帖子高高举过头顶。

  “天下皆知的晋王妃在那里!”独孤皇后一拍椅子起身,将手指向月妩。她被这个不成器的侄女气急了。她亲手带大的侄女竟然用“出尔反尔”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

  月妩被独孤皇后这一指吓了一大跳。感情云渺喜欢的竟然是晋王。月妩祈求地望着独孤皇后,真希望她立刻解除自己与晋王的婚约。月妩在心中默念!“娘娘!您就答应了吧!您就答应了吧!”

  独孤皇后却不然,将月妩期许的眼神看做是希望自己不要答应,遂回以月妩一个安抚肯定的目光。

  “云渺甘愿为妾!”云渺咬咬牙,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模样。

  什么?云渺愿意做妾!“你不愿意吧!你不愿意好不好?你就坚持为妻吧!”月妩在心中恳求了云渺一万遍,但貌似云渺丝毫没有感受到月妩的意思。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仿佛是要去捐躯赴国难!

  独孤皇后也很为难,毕竟云渺手中捧着的是自己亲笔写下的婚书,况且云渺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的侄女,今日这么大闹一番,若不嫁给晋王,估计今后再难出嫁。月妩倒不是问题,不答应也得答应。倒是自己的儿子。看来也只有再拿那女子性命威胁一番。

  独孤皇后在心中思索半日,筹谋再三,终究还是咬着牙答应云渺封她做侧妃,先于月妩过门。

  随即向月妩投来略微歉疚地一瞥,那意思就是说:“你看!你老公多吃香!你就委屈一些吧!”

  月妩像是被抽干血液一般软软坐下!她悲催的人生啊!看来还是逃不过嫁给晋王!

  总之,今夜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