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残人散月已斜,夜静风动花相约。 ——题引 满意的伸个懒腰,冷紫月很高兴今天不用闹钟把自己震起来,但她的得意在伸手触碰到某个温温的滑滑的东西的时候,就变成了惊骇,她立马翻身坐了起来,被子一掀,身边一丝不挂的男人就暴露了出来,身体上的感觉让冷紫月清楚地知道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了些什么事,她惊呼一声,被子一卷,把自己护了起来,再一伸腿,尚未清醒的男人就到了床下。她心里恼怒,盘点着昨夜里一起喝酒的几个人谁最有可能敢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 男人长得很美,修长优美的身躯用那句千古评语来评论的话,是非常贴切的——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雪色的肌肤看起来有如绸缎,即使是女人,相信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肌肤,一头散落肩背的青丝更是增添了魅惑感,不错,是美,是那种可以混淆性别的美,可惜美人现在看起来不怎么友好。 冷紫月对着渐渐逼过来的冷冷的一双眼睛,心里有些压力:“麻烦,你能不能,”吞了口口水,“先把衣服穿上?” 男人冷冷的目光愣了一下,唇边绽出淡淡的笑,这一笑,犹如罂粟花猛然绽放,摄人心魂:“哦?怎么,昨夜里,是谁自个把我的衣服扒掉的?” 冷紫月心里叹了一下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美成这个样子,又一边感叹这人胆子不小,演戏就演戏,居然真把自己吃了,盘算着过后该怎么惩罚这个该死的美丽男人,眼睛慢慢地,把男人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的打量了几遍,忽然冷笑:“你身材和演技都很不错呀?是谁叫你过来?我观念虽然不保守,但也没有开放到跟不相识的人搞完419之后还会温情脉脉,识相的话,十秒钟内,消失在我眼前。” 男人唇边的笑定格:“该死的。你在说什么?还不伺候我穿衣?” 冷紫月紧紧抱住被子,心里想着反正今日不想去公司,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还想耍什么花样:“怎么,他给你的钱不够?问到我身上来了?” 男人的脸上齐刷刷的出现几道黑线,逼近床边:“不给我更衣?嗯?”他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冷紫月。太过冰冷的眼神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这个男人不适合装冷酷。 冷紫月往后缩了缩,眼前的场景既有些压迫感,也有些趣味感,更衣?多么古老的说法!冷紫月想着,恶寒了一下道:“拜托,你几岁了?还要人给你穿衣服,再说我又不是你妈。” 男人脚一挑,地上飞起一件衣服,他把衣服松松的披在身上,笑容得更大了,但目光更冷了:“芍药,你毁约了,既然这么想成为我的人,我会满足你的。但,别以为千方百计成了我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定还不如从前。” 冷紫月此刻真正痛恨自己不好的睡眠习惯了,听了男人这话,好像自己恨不得贴到他身上去似的。自己好歹也是朋友中出了名的美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虽然脾气差了点,性格冷了点,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出色男人却也是以打计算的,眼前这个男人美虽美,却也太过不自量力,她冷紫月看上眼的男人,不仅仅要有出众的外貌,更重要的是,能与自己齐驱并驾的能力,她的交际范围算得很广了,到目前为止,这样的人,却只有一个,而且那个人,昨夜里已经温婉地拒绝了她。心里渐渐不耐烦起来,她狠狠的瞪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一字一字地道:“我数到三,你再不滚出去,我把你揍到找不到回家的路。” 男人一伸手,捏住冷紫月的下巴,冷紫月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不得不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抗拒男人粗暴的手,一翻手,搭上脉门,冷紫月毫不客气的用力,男人却已松手,反过来抓住她的手,冷笑:“很好,原来你竟深藏不露。” 冷紫月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放手!玩笑开过火了是会引火烧身的。” 男人看着她,哼了一声,扬声:“红衣,进来。” 门外一个娇嫩的声音回应:“是。” 门推开了,一个丫鬟打扮的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又把门带上。美男也就罢了,毫无心理准备的419也就罢了,反正都过去了,只要把那个出此烂主意的损友暴打一顿让他三个月出不了出口恶气还是可以抵消的。但丫鬟是怎么回事?这出戏还配了丫鬟?他们到底想搞什么?恶作剧也是有底线的,冷紫月的火山已濒临爆发,她恼火地看着被推开又关上的门,怒吼:“谁?谁允许你们在我家里进进出出的?” 男人不再理会冷紫月,走到一边:“更衣。” 被称作红衣的女子柔顺的从地上捡起衣服,红着脸为男人穿上。 冷紫月的脸开始抽筋了,因为她看到那个叫做红衣的丫鬟给男人穿上的衣服,有着宽宽大大的袖子,长长的下摆,显然,不是她意识里正常人穿的。连戏服都是全套的,那个人用心良苦啊,看来过后她不好好“招待”回他是说不过去的了。她用阴郁的声音问道:“戏演完了没有?” 红衣倒抽一口冷气,正在帮男人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小姐,您,您说的什么话?” 冷紫月的太阳穴已经在抽筋了:“够了!滚出去!” 啪,很清脆的声音,冷紫月的脸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她用越瞪越大的眼睛瞪着刚刚扬手打了她一巴掌的男人,脸上的怒火越积越严重。实在是太过份了,演戏演到这份上,想必是对方没告诉他自己是怎样一个睚眦必报之人。 红衣早已跪下:“请您息怒,我家小姐早起,尚未清醒,请您息怒!” 男人慢慢往外走:“七日之后我再来,别惹我生气。” 红衣:“是!” 男人走了出去,红衣站起来把门关上,走到床边:“小姐,红衣为您更衣。” 冷紫月眯着眼睛:“真敬业!是谁请你们过来的?” 红衣抬头,用迷惑的眼神看着冷紫月:“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冷紫月冷下脸:“还不出去?我不喜欢对女人动武。” 红衣只好往外走:“红衣就在门外伺候。” 冷紫月对着地上那堆衣服,相当头痛,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下了床想过去找件像样的衣服,这才发现,屋子里的摆设显然不是她熟悉的样子。她身子一僵,磨着牙:“该死的?玩笑开大了。哪个混蛋出的主意?” 她腾出手来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里万分后悔昨晚一伤神喝多了几杯,果然情绪不好的时候喝酒易醉人。无奈之下,只得呼唤:“红衣。” 红衣很快便出现屋子里,给冷紫月小心地盘好了发,并把衣服完好地穿到了冷紫月身上。 冷紫月着装之后,坐在桌子边上揉了揉酸痛的腰,一手托着下巴发呆,一手拿着名贵的紫砂壶,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红衣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终于,砰地一声,紫砂壶碎了一桌子,红衣惊了一跳,紧张地抬头看了看冷紫月,张了张嘴,却又垂下了眼帘,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冷紫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原来紫砂壶还有解闷的作用。红衣是吧?你去给我备了热水来,找几件像样的衣服过来给我,然后告诉那个出这个主意的混蛋,我要见他。” 红衣疑惑的看了看冷紫月,低头道:“是,小姐。” 果然,出这主意的混蛋想必是费劲了心思了,连泡澡的大木桶都有准备好。红衣使人备了热水,水里撒了花瓣,那些干花瓣经水泡透之后,慢慢地散发出怡人的香味。冷紫衣屏退所有人,舒舒服服地泡在水中,花瓣的香味让她觉得疲劳消退了不少。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好像变柔弱了一般。她常年习武,身体比一般人柔韧有力度,但现在自己却感觉不到力度,浑身软绵绵的。联想到昨夜自己毫无印象的一夜春宵,她恨恨地拍了一下水面,骂声“混蛋。” 洗了澡,红衣让冷紫月坐到梳妆台边给她梳理头发,冷紫月想着既然都演到这里了,不妨再试试看接下来那家伙会怎样安排剧情,反正一会就能见到那个混蛋了,倒也不急在一时。红衣将她盘着的头发散落下来,冷紫月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长得有些异样,自小到大,她虽然喜欢长发,也因为爷爷说她的头发长得好不让剪,但她觉得料理头发太过于浪费时间,最长的时候,也不过及腰,而且最近自己刚去剪了,应该是刚到肩部的长度吧。嗯,想起来那几个家伙总说自己身上有古典韵味,想让自己把头发留得长一些,难不成为了这一出戏,昨夜趁着自己酒醉,还请了美发师过来给自己接头发? “小姐,小姐……”红衣连着唤了几声,冷紫月才回过神来。 “头发盘好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头发梳成一个复杂的发髻,脑后的却散披在身后。冷紫月发现使用的是铜镜的时候,心里暗笑,想得实在是太周到了,应该是几个家伙一起策划的吧,难不成是因为昨夜自己过于消沉,他们才想着吓自己一跳?铜镜里的脸有些模糊,也很陌生,冷紫月觉得铜镜看着并不舒服,便撇开了头,问红衣:“叫你去请的人呢?” “禀小姐,一会便到了。”红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没过多久,一阵大笑声破门而入,随即走进来一个肥胖得不像样的女人。冷紫月扫了她一眼。 胖女人笑着道:“如何?芍药,主意不错吧?终于和你的情哥哥共度春宵了,可满意?” 冷紫月脸拉了下来:“你肺活量这么大,把我耳朵震坏了,给我出去。” 胖女人愣了愣,又笑道:“哟,真是有了情哥哥便不要妈妈了。” 冷紫月的脸布满寒霜:“出去!” 胖女人的脸马上拉了下来:“小狐媚子,别以为勾引到了上官琪便可如此对待妈妈我,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冷紫月冷着一张脸:“滚!” 胖女人气得浑身肥肉一抖一抖的,指着冷紫月:“芍药,别以为飞上了高枝就真的变成了凤凰,麻雀终究是只麻雀。” 砰!桌子在冷紫月的掌下四分五裂。冷紫月的手也震得生疼。发过力之后,更是全身无酸软,但还是勉强站着。 胖女人的脸由白转青,看了冷紫月一眼,愤愤地转身走出去。看着那肥胖的身躯缓缓向门口蠕动,若不是站着也很吃力,冷紫月都想在背后给她一脚让她滚得快点。